5821 那一場注定沒有結果的姐弟戀

文 / 留栩言（青蔥白紙簽約作者，資深情感編輯，作品多見各種雜志和報紙和微信公眾號，頭條號熱門情感作者）

半年前，我辭職回老家，輕易地結束了和高富帥小鮮肉的地下姐弟戀。

開始于游戲，結束于分離，其中未免也有幾分真情。

曖昧之上，愛情之下，根本不用提分手二字，只要一個人離開，分手就是心照不宣的事。

可是，前幾天，他，小鮮肉，突然來電，要到我的城市來看一看……

-1-

第一次和DM見面，他還是個剛畢業(yè)的大學生。除了帥一無所有！

那天中午，制片人突然從外面殺回來，大喊著：“注意了注意了，新節(jié)目的主持人找好了，就這位靚仔，叫DM，從英國留學回來的。”

然后，DM一個一個地跟我們打招呼，大家都笑嘻嘻地應付著。

輪到我時，DM說：“以后我就跟你混了。”彬彬有禮，笑容可以融化人的心，“周制片說，你是專門負責主持人的。”

我點點頭。

DM笑了笑，伸出手：“以后合作愉快，好伙伴！”

我用剛剛拿著筷子的沾滿了油的手握上去：“合作愉快，好伙伴。”

-2-

不多久就有傳說，DM是某大老板的小兒子，這個新的談話節(jié)目就是他老爸出錢為他開的，難怪他一上來就可以直接當主持人。

人一旦有了這些自己本事之外的東西，就受不到人的尊敬。本來大家都覺得DM是個不錯的苗子，反應靈敏，邏輯清晰，錄節(jié)目時能夠掌握全局，知道如何調(diào)度。可后來大家對他就一句：他是靠老爸的！

女同胞們一邊恨D(zhuǎn)M起點太高，一邊又想往他身邊蹭。高、富、帥、年輕，他條條都集齊了。尤其是，他自己招認過，單！身！

“你和他接觸最多，你知道他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嗎？”同事問我。

啥？和他接觸最多？親們知道我是怎么和他接觸的嗎？

他留過學，有吃早午餐的習慣，我得經(jīng)常給他備好早午餐送到化妝間去。

每次錄節(jié)目，他總是要我留下來送他回家。經(jīng)常大晚上的我一個女人，開車送他一個大男人。如果真是一個富二代，買輛車是會怎樣？

他的手機話費次次都是要我交，好像他天生不會充話費。不給他交吧，他手機停機了，我找不到他的人，最后倒霉的不還是我？

……

如此種種的辛酸接觸，我只是不愿意說而已。

我回答同事：“我才不關心他喜歡什么樣的，我只關心他的節(jié)目做得好不好。”

“你難道就不對他動心？你沒想過要近水樓臺先得月？”同事問。

啥？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去！我跟他站一塊兒，一準被認成是老牛吃嫩草，我才不想被說成是老牛。

“嘁，吃了葡萄還說葡萄酸。我聽說你們經(jīng)常一起回家，說不定早就已經(jīng)把他吃了。”

啥？已經(jīng)吃了？誰給的我這虛名？

我說：“好啊，既然擔了這莫須有的罪名，何不當真把他給睡了！氣死你們！”

-3-

“我約了一個重要嘉賓晚上談一談，現(xiàn)在在卸妝，你十分鐘后到車庫等我。”DM在微信上發(fā)來一句。

不得不說，DM非常努力，節(jié)目在他的帶領下，收視率節(jié)節(jié)高升，我們團隊收入了不少收視獎。他老爸又是我們的金主，所以對于他的要求，我都盡量滿足。一榮俱榮啊！

他一上副駕駛，我就把剛買的蛋糕和牛奶遞給他。

“謝啦！”他大咬一口蛋糕，像一頭餓了幾天的牛，“你真是個好女人。你男朋友肯定很幸福。”

我呵呵兩聲。他知道我正和男友異地中，說我們幸福是幾個意思？沒有性福哪來的幸福？

DM下車時，交待我一定要等他。他說：“我就習慣了你送我回去。”

好任性的習慣！

面對一個高富帥小鮮肉的撒嬌，我也是醉得不能再醉了。

我在車里睡了一陣，DM下來了。

“談得怎么樣？”我問。

“非常好，等著吧，過兩天我們的節(jié)目會出現(xiàn)大咖！”DM非常自信的樣子。

不得不說，男人自信起來就魅力非凡。他除了年紀小點，其實也算是個完美男人，先不說他是否真有錢，就算沒錢，也是支潛力股。要是，我真能近水樓臺先得月，也不虧吧？

“我剛剛喝多了咖啡，憋得慌，介意先落你家上個廁所嗎？”他這是認真的嗎？我才想著要占他便宜，他就要去我家？

“這有什么好介意的？只要你不怕我這個正當年的女人。”

“怕你？我一只手臂就能把你打飛！”

……

-4-

“你住的地方這么小？”DM進了我的屋子，一秒鐘就環(huán)顧完這小小的地方，盡情地取笑。

“笑什么笑？就這房子，租金都是我工資的很大一部分。”

DM：“你這么窮？嘖嘖嘖！我上廁所先。”說完他不經(jīng)我指引，就準確地找去了廁所。小房子的好處，他該是了解了。

見他邊走邊解褲子，我這個正當年的女人當即決定，這個賴姐耍定了！

不就是睡一覺嗎？有什么顧忌的？跟了他這幾個月，當牛做馬似的伺候，就把他的男色當成是回報好了。反正有人已經(jīng)懷疑我把他“吃”了，何不真吃？

我三兩下把自己的衣服除了，換好睡衣。

等DM出來，我說：“太晚了，我不想開車了。你有兩個選擇，要么睡這里，要么打車回去。”

“你這里這么小，怎么容得下我？”

“那你打車回去。”

“可是我不喜歡坐出租車，太臟了。”

果然是富二代啊，矯情得很。

“可我真不想出門了。每天給你當司機，累得慌，臺里又不給車補。你說你一個有錢公子，怎么連輛車都買不起？”

“誰說我買不起？我是沒駕照，正在考，以后考到了就不用麻煩你了。再說，我平時也拿了不少朋友給我的香水和化妝品給你，這就是人情往來，誰也不欠誰。”

“好好好，那咱們就來好好算賬。我給你交的話費，這么多次了，你給過我錢嗎？還有你高檔的早午餐，我跟你算過嗎？”

DM瞪大眼睛看著我：“那些不都是小錢嗎？你還記得這么清！”

“怎么說話的？就算是小錢，我既不是你媽也不是你女人，沒義務為你付出。”

“好嘍，我給你一張信用卡，以后我的所有開銷，你都刷卡。”說著，這個有錢人就給了我一張金卡！

沒錯！金卡！我非常想奪過來，然后把他撲倒，吻他吻他吻他！

男人塞卡給你的那瞬間，真是帥爆了！

“可是，你這種行為就好像是包養(yǎng)我。”

“那就包養(yǎng)吧，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我還是包得起的。”

“怎么說話呢？要不咱這樣，你包養(yǎng)我，我睡你，成不？”

我聽到DM吞了一口口水，認真地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呵……

“算了，我打車回去。”

真！我在心里怒罵。

DM三步就走到了門口，擰了門鎖。我正失望著，他又回頭：“你不留一下？我這么帥的男人，可不是天天上你家來的。”

我溫柔地走到他身邊，輕輕耳語：“別走……”

-5-

我就這樣和DM發(fā)展了地下情。他還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我男友趕出局了。事情是這樣的……

睡過之后，DM就不把自己當外人了，來我這里都不先打個電話，直接過來拿起門口花壇下面的鑰匙開門進屋。

有次我正在樓下買晚餐，男友發(fā)來信息：“我早就懷疑了！沒什么可說，分手！”

是的，我是壞女人，我面對高富帥小鮮肉，沒有把持住。但是，男友發(fā)信息來分手，我還是很不甘心。而且，我想弄清楚，他為什么突然就提分手，明明剛剛還視頻聊天聊得好好的……

天哪，視頻聊天，我沒關視頻就出來了！

我馬上奔回屋。一進門我就看到DM圍著浴巾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他還特委屈地說：“原來你還沒和你男朋友分掉？那我豈不是小三？剛剛他還在電腦里吼我！”

“你剛剛做了什么？”

“就是洗澡，然后舒服地躺在沙發(fā)上，等你回來一起吃晚餐。”他還特無辜！

也就是說，他所做的一切，都通過視頻給我男友全程直播了！

不分手才怪啊！這綠帽子大得我都想痛扁自己一頓。

“算了，反正你現(xiàn)在也不缺他這個人，分了就分了。”DM安慰。

說實話，他若說一句“以后有我”這樣的話，我立馬就能歡天喜地。可他偏偏不說！所以，他就認為我們只是床上關系嗎？

床上關系？想得美！睡了又怎么樣？以后偏不給你睡！不刷你的卡！不給你買早午餐！不給你交話費！不送你回家！躲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家伙！

可DM居然配了一把我家的鑰匙！

“你為什么不刷我的卡，是不是不愛我了？”

他終于用了一個愛字，姐積壓多天的郁悶有小緩解。

“我給你買些食物用得著拿出一張金卡給人刷嗎？”

“那你去買包，買衣服，買珠寶，打扮得漂漂亮亮去上班，讓我感受到我給你的生活帶來了新鮮刺激，不好嗎？”

好好好，你都說要刷卡了，那就刷刷刷，買買買！

交一個有錢男友，人生從此不一樣。

我再也不是過去那個省吃儉用供房供車的女人了，我可以像那些主持人一樣，一天一套衣服穿一個月不重樣，YSL的口紅，我可以集齊所有顏色了，還終于擁有了人生中第一個LV包！

-6-

同事們再聊到這個小鮮肉時，我就感覺自己特別有話語權，因為，他是我的“床上用品”啊！

把別人的夢中情人擁入懷，原來是這么有勝利感的事。唯一的遺憾是，我不能和同事們光明正大地分享。

兩人只要突破了床的關系，事情就方便多了。此后，我送DM就不用那么麻煩，直接送去他家，我就留在他家，給他暖床。

他家真的很大很豪氣，影視劇豪門里的那些字畫、瓷器等，一樣不缺。客廳里還有一架鋼琴，對，鋼琴是有錢人的標配。

每次DM擁我入睡時，都會跟我講他家的情況，他爸是珠三角某個企業(yè)的老總，他有個哥哥，已經(jīng)接管企業(yè)，他爸對他沒太多要求，所以他很自由，可以拋頭露面。

“你都沒有女朋友嗎？”我問。

“現(xiàn)在不是有你嗎？”

我內(nèi)心小小歡喜：“我們是談戀愛嗎？”

“難道不是談戀愛？那我們是什么？”DM還認真了，半坐了起來，定定地看著我。

這能怪我嗎？是你一直沒問過我愿不愿意當你女朋友，只會對我說：“今晚去我家睡。”你從沒送過我禮物，只會說：“要買什么就去刷卡吧。”你從沒在眾人面前對我有過任何親密，只會沖我喊：“喂，臺本準備好了沒有？”

“那是因為，我不想公開個人感情，我覺得這樣悄悄戀愛挺好的。你不覺得每次開會時，我倆偷偷眉目傳情，很溫馨嗎？還有每次去樓頂悄悄擁抱和‘kiss’，不是很幸福嗎？”

是因為他比我小嗎？他說的那些溫馨，我當然有感受，但是，真的有他說的那么深刻嗎？

-7-

“我拿到駕照了！現(xiàn)在去買車，晚上我開車來接你下班！”DM把駕照拍了照片發(fā)我微信上。

我想象著，他會開著一輛豪車，帶著一束玫瑰來接我下班。有錢人嘛，買車跟我們買菜一樣。

對了，我們還得像演諜戰(zhàn)片一樣，找個隱蔽的地方，偷偷摸摸地上車。

我邊寫稿邊等DM，直等到晚上10點，他才發(fā)來信息：我到了廣電大樓后門東角，你快出來。

為什么選擇那里？走出去就得十來分鐘！

可是，為了豪車和玫瑰，我決定走起！

然而，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并不是什么豪車，而是一輛跟我的車一模一樣的——除了顏色不一樣——本田飛度！

大哥你開玩笑嗎？沒有布加迪威龍最起碼來個阿斯頓馬丁啊！

“那太張揚了。再說，買這輛車，我們倆就是情侶車，多好。”

好好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沒有豪車，沒有玫瑰。

DM第一次開車，居然還吹著口哨，一輛小飛度就把他給樂得！真沒出息！

突然，他想到一個問題：“我應該買跟你一樣的顏色才對，這樣別人才不會懷疑我們住一起。”

我不懂，大哥你明示。

“以后你還得裝作送我回家才行，不能讓他們知道我有車有駕照了，不然以后相處就會有很多麻煩。”

呵，敢情是要把這地下情談個底朝天啊。

那天，我抱著枕頭去了客房睡。

心里真的不爽，哪個女人愿意一直談地下情？尤其是有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男友，女人都恨不得寫大字報公開好嗎！

半夜，一雙冰冷的手伸進我的衣服里！我馬上開燈，只見DM委屈地看著我。

“你怎么了？我想不明白你為什么生氣，我一個人睡不著。”他掀了被子就進來了。

算了，原諒他吧。早就知道是地下情，現(xiàn)在才來怪他，未免太作了。

-8-

老媽下了最后命令：再不回來，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

她是替我前男友不值呢，她早已認定了我那安分老實的前男友是女婿。她不相信她女兒在這邊會找一個有錢男人，找著了也未必會跟我結婚。她就是把我的一生看得準準的。

雖然作為家中獨女，我理應回到父母身邊，可是，現(xiàn)在有了DM啊。

“我媽叫我回老家，你說我咋辦？”我問DM。我希望他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

“那就回去吧。年輕時出來闖闖是應該的，但總還是要回到父母身邊。我也答應了父母，我只需要四年時間，然后就回到他們身邊，學做生意。”

DM的態(tài)度、想法，以及最開始的打算，統(tǒng)統(tǒng)在這一回答里體現(xiàn)出來了。這不是我滿意的答復，卻是我最需要的答復。

他出來工作，只是體驗生活，和我戀愛，也只是體驗生活中的一部分。他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和我有個美好的結局，所以才不公開關系。

這是一場注定沒有結果的戀愛，只是我在潛意識里本能地拒絕這一點，所以才裝作不知道這個結果。我還期待著，總有一天，我會成為所有同事都羨慕的女人，我就像一個守著烏云等月明的女人，等待著DM把我公之于眾。我甚至想象著我們的婚禮，將是多么豪華盛大。

可是，世上灰姑娘很多，王子哪里娶得過來？多的只是灰姑娘與王子的露水情緣而已。

“親愛的，你怎么這么憤怒的樣子？”DM捏捏我的臉。

我低頭抿著嘴巴，怕他看到我眼里的淚水。可是，低下頭，淚水更容易流出。

“你怎么哭了？”DM馬上蹲到我身邊，把我的頭按在他的肩上，“是不是想念父母了？如果想，就回去吧。”

我決定做一次高情商的女人，不發(fā)火，不動怒，而是深情地說：“我舍不得你。”我期待著這句話還能挽回些什么。

可DM說：“沒關系，以后我有空可以去看你，你有空也可以來看我。人生就是這樣的，有分離才會有重聚。”

最后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那天，我把客房的門反鎖了。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不懂，DM是真的裝作不懂我的心思，還是真的一點也不傷心？是不是在他眼中，我就只是短暫的緣分，連女朋友都不是？

第二天，我請了病假。DM因為要錄節(jié)目，一個人去了電視臺。他一走，我就收拾東西離開他的豪華公寓。

就當和他在一起的時光，是一場穿越吧。

中午，他給我打電話，我沒有接。他發(fā)來信息，問我吃藥沒有，好點沒有。我沒有回，隨后關機，睡了一整個下午。

睡醒后給媽媽發(fā)信息：你女兒將于兩周后返回！

我的辭職很突然，所有同事都驚呆了。原本要一個月才能離職，我半個月搞定了一切，收拾細軟，打包走人。

DM在那兩個星期里，仍在外人面前跟我裝作只是好伙伴。私下里，也沒有打擾我。同事為我設的送行宴，他沒有出現(xiàn)。

只是在我離開那天，他開車來送我去機場，而那輛車，是我之前轉(zhuǎn)手的飛度。

難道他故意買下來的？

“坐慣了這輛車，就買下來了。再說，也為了紀念一段回憶。”DM說。

我只是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不太懂中國女孩的戀愛規(guī)則，最近這兩個星期我才弄明白，原來女孩想的是，一戀愛就要結婚。我之前沒有把我的想法和打算告訴你，讓你受了很大的傷，我真的對不起你，請你原諒。”

戀愛規(guī)則？這不是中國女孩的戀愛規(guī)則，而是女人面對心愛的男人時，都會有的期待。可我沒法跟他說明白這個，因為他沒有同等程度地愛過我。

我答：“沒關系，我不是這樣的規(guī)則，開心就在一起，不開心就分開。”

“真的？那就好了，我好怕對你造成傷害。不過，跟你在一起的14個月零7天，我非常開心，非常幸福。這將是我很寶貴的回憶。”

我仍然只是笑笑。這些情話，我已不想聽。

登機前，他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是：“原本我想出來玩四年，可你的離開讓我有一種傷感，我想我會縮短做主持人的時間，也會盡快離開。”

半年過去了，我好不容易從那段夢幻般的愛情中走出來，接觸了相親男的表白，朝著離愛情越來越遠，離婚姻越來越近的方向奔跑。

他突然要來，到底是為何？我思忖了一夜，無法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