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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解放軍文藝》2023年第4期|郭富文:雷海兵哥
    來源:《解放軍文藝》2023年第4期 | 郭富文  2023年04月27日08:03

    郭富文,一九五五年一月生,河南省唐河縣人。一九七三年入伍,畢業(yè)于解放軍南京政治學院新聞系,曾任南海艦隊政治部創(chuàng)作室主任,文學創(chuàng)作一級,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著有長篇小說《女子陸戰(zhàn)隊》、長篇紀實文學《血火海洋》、長篇報告文學《奔騰的藍馬群》《誰主沉浮》《海戰(zhàn)先鋒》《雷霆勁旅》等。長篇小說《天凈沙》獲第五屆全軍文藝新作品獎二等獎,《戰(zhàn)爭目光》榮獲第十二屆中國人民解放軍文藝獎、第八屆全國優(yōu)秀青年讀物獎二等獎,海軍金錨文藝創(chuàng)作特別獎。

     

    補給船一靠岸,韓德森就趕著一頭大肥豬上島了,一見面就對我說:“指導員,殺豬吧。”

    我信以為真,心里喜不嗔的,就轉身對炊事班長說:“你去把這頭豬宰了,中午改善伙食。”韓德森一聽急了,連忙護著豬:“指導員哪能說宰就宰?咋說也得讓大家觀賞幾天嘛。”

    這就是韓德森。我在東島第一次見到他就給我留下這么個印象:油嘴滑舌,喜歡賣弄,對他的話一般不能當真。其實,自從我上任東島指導員之后,就抱著花名冊對島上的每一個人進行過研究,最吸引我的莫過于這個韓德森了。他是廣東遂溪人,一個地地道道的“老廣”,如今已經在西沙守島十八年了,按照條例規(guī)定,這也是他最后一年服役了。一般來說,人們在島上待上幾年,大腦就會變得遲鈍,語言功能下降,可韓德森卻不同,他在島上似乎越待越靈光,平時講話總夾帶著一大堆家鄉(xiāng)白話,見人打招呼的常用語就是“雷海兵哥?”意思為“你是誰?”常把戰(zhàn)友們逗得開懷大笑,被奉為東島的“開心果”。他的年齡、兵齡、島齡在全島位居第一,為此還贏得了“島王”的戲稱,這也是我對他感興趣的重要原因,用《西游記》里的話說就是:我倒要看看這是何方神圣。

    中午開飯,由于補給了新鮮蔬菜,戰(zhàn)士們那是歡天喜地,熱鬧場面不亞于過年。東島四周被一個巨大的礁盤包裹,正面有一個兩千多米深的海溝,無風三尺浪,有風浪滔天,小船過不去,大船靠不上,三四個月交通中斷屬于正常。島上沒有報紙,沒有電視,沒有家信,缺菜斷糧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守島的官兵白天兵看兵、晚上數(shù)星星,生活單調、孤獨寂寞可想而知。韓德森利用每年休假的機會,陸陸續(xù)續(xù)從大陸帶上來一些雞、鴨、鵝,把它們圍在一起,并用紅油漆寫上牌子:東島動物園,供官兵們業(yè)余時間觀賞。其實,東島并不缺少動物,樹林里有野牛、野貓、野山羊,但幾乎從不露面,難尋蹤跡;天上飛的有海鷗、白鷺、鰹鳥,那紅嘴白腹鰹鳥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棲息在茂密的叢林里,被戰(zhàn)士們奉為圣鳥,誰都不曾去打擾過。韓德森的動物園就成了官兵們業(yè)余時間必去打卡的地方,尤其是這次他又趕上來一頭大肥豬,著實讓官兵們眼饞。

    大家正滿心歡喜地用餐,韓德森端著飯碗坐到了我的面前,我試著問他這頭豬是咋回事,他便毫不掩飾地炫耀起來。原來,三個月前他休完年假準備上島,想著給島上的動物園添置點什么,便買了一頭十幾斤重的小豬崽,帶到島上給大家開開心,沒想到船到西沙,就被困在中轉的永興島上“等交通”。一開始他住在招待所,每天到食堂撿些剩飯剩菜喂豬,后來豬一天天長大,撿拾的那點東西根本不夠吃,把“二師兄”餓得嗷嗷叫,韓德森走到哪兒,它就叼著他的褲腿跟到哪兒,不停地哼哼唧唧,有時還發(fā)脾氣拱他的床,把韓德森弄得尷尬之極。水警區(qū)領導知道這件事后,就讓韓德森住到連隊,一邊參加訓練一邊等船,順便還解決了豬的喂養(yǎng)問題。這一等就是三個月,小豬竟然長到了一兩百斤。

    韓德森越說越得意,眼睛里閃爍著狡黠的光。“指導員,下次我再弄一頭公豬來,配個種,給你一窩生十來個小豬,保證每月殺一頭,到時候咱島上就不愁沒肉吃了。”

    我一聽就明白他是鐵了心不讓殺這頭豬,就說:“算了算了,你這是給我畫餅充饑呢。”這時,韓德森又變戲法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類似鴨蛋的東西擺到我的面前,神神叨叨地說:“知道這是什么不?”我說:“傻瓜都知道是鴨蛋。”他說:“這可不是普通的鴨蛋。”我說:“那就是咸鴨蛋?”他大笑起來,“告訴你吧,這是孔雀蛋,等孵化出小孔雀來,我們的動物園就有好戲看了。”

    真讓我哭笑不得,島上沒有母孔雀靠什么去孵化這枚蛋,這個韓德森就是喜歡異想天開。

    說來也巧,一個星期后事情竟然有了轉機。

    那段時間氣象給力,東島來了一艘噸位大一些的補給船,除了補給一些生活物資外,隨船還上來一名女博士。從介紹信上看,她叫蘭瓊,是華南一所大學搞動植物研究的,具體說是一名鳥類專家,主攻的課題和博士論文都是鰹鳥。在全球范圍內,紅嘴白腹鰹鳥只存在于中國西沙群島的東島,她來這里搞研究算是找對了地方,但也難免會攪動“一池春水”。你想,清一色男子漢的小島上突然來了一名女博士,吃住又在我們守備隊,那跟海鷗群里飛進來一只天鵝沒啥區(qū)別。但話說回來,人家又不是來旅游閑逛的,是帶著課題搞研究的,我趕快安排戰(zhàn)士們騰房間、修廁所、搭淋浴棚,并用傳口令的方法快速把我的要求傳達到每一名官兵:男女有別,注意言行。

    女博士蘭瓊話語不多,太陽帽、牛仔褲、運動鞋,看起來十分干練,但明顯有些孤傲,喜歡獨來獨往。安頓下來后,她便在門上留下一張紙條:我去找鰹鳥了,便一頭扎進島上的叢林里。西沙東島全島由密密麻麻的植被覆蓋著,長滿了抗風桐、羊角樹、草海桐和高大的椰子樹,中心地帶還是原始狀態(tài),有一小片沼澤地,人根本進不去。女博士一上島就獨自一人鉆進叢林里去找鰹鳥,人生地不熟,多少讓我有些擔心。

    下午,我正準備安排人去叢林里尋找那位女博士,她卻垂頭喪氣地回來了。也就是半天工夫,人也曬黑了,衣服也剮破了,鞋子上沾滿泥土,一見我就懊惱地說:“指導員,給我找一個向導吧,這林子太大了,實在是進不去。”

    博士來到東島研究鰹鳥,需要一個向導,這個要求不算過分。派誰去呢?我第一個就想到了韓德森。韓德森號稱是東島的“活地圖”,雖不能說對島上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但林子里野牛踏過的小徑、鰹鳥平時棲息的位置,他都大概知曉。再說了,老同志嘛,年底就要退伍了,給他安排一些雜活,也讓他換換心情。

    晚飯后,我領著女博士去找韓德森。韓德森正在他的動物園里擺弄他的那枚孔雀蛋,我一擺手,“過來過來。”

    韓德森笑嘻嘻地走過來,“指導員,有何指示呀?”

    我沒有把話挑明:“你的小孔雀出殼沒有?我還等著收門票呢。”

    他搖著頭說:“有點懸,我正考慮做一個電烤箱把它烘出來。”

    “我看你是想吃烤孔雀蛋吧。”我話題一轉,“你把孔雀蛋放一放,先到林子里找鰹鳥蛋去。”

    “你啥意思,指導員?”韓德森似乎已猜出幾分。

    “好,那我就直說了。組織上給你一個新任務,從今天開始你給博士當向導,去叢林里找鰹鳥。”

    “這……”韓德森顯得極不情愿,手中不停地搓著那枚孔雀蛋。過了一會兒,他就故意用廣東話問女博士:“雷海兵哥?(音譯:你是誰)”

    沒想到博士的廣東話比韓德森還正宗,倆人算得上是老鄉(xiāng),就用廣東話交流了幾句。最后,韓德森說:“指導員,你還是饒了我吧,這孔雀蛋再晚就孵不出來了。”

    我知道這不是理由,但不好當面揭穿他。我從側面了解過,這次探家他跟老婆離婚了。他常年在西沙守島,老婆在家里有了外遇,打官司鬧了一個多月還是離了。上島后他表面上仍嘻嘻哈哈,但一肚子的苦水倒不出來。這時我注意到,在女博士面前,韓德森自始至終頭都沒抬一抬,更不要說正眼看一下了。

    沒想到,這個僵局被女博士打開了,她對韓德森說:“咱們做個交易好不好?我?guī)湍惆芽兹傅胺趸鰜恚憬o我當向導,幫我研究鰹鳥。”

    韓德森一聽來了勁頭:“你要是能把小孔雀孵化出來,讓我干啥都行。”

    我急忙在旁邊敲起了邊鼓:“一言為定,不得食言。”

    女博士說:“我已經看過了,你這里有幾只母雞,用米酒把母雞灌醉讓它坐窩,七天過后小孔雀就能出殼。”

    “就這么簡單?”韓德森仍半信半疑。

    “這個方法在我們實驗室里經常用,簡單而有效。”

    韓德森無話可說,才勉強把當向導的事應酬下來。

    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韓德森做夢也沒想到用母雞竟然能孵化出孔雀來。一個星期后,小孔雀真的破殼而出,博士還給韓德森講了一些喂養(yǎng)雛鳥的方法。韓德森付出的代價就是每天帶著博士在樹林里鉆來鉆去,繪制林中的路徑,標注鰹鳥棲息的樹干,尋找每一個鳥窩的位置,檢查鳥蛋的數(shù)量與質量。一開始,韓德森每天早出晚歸,披星戴月,樂此不疲,突然有一天他推門對我說:“指導員,這活兒我干不了。”

    我問他怎么回事,他哭喪著臉說:“那女的太古怪了,她讓我辨認鰹鳥蛋哪個是公的、哪個是母的——那鳥蛋又不是我下的,我咋知道?她還給鰹鳥拴腳環(huán),那不限制鰹鳥自由嗎?!”

    “這就古怪了?”我說,“你韓德森在西沙群島號稱大能人,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無所不通,你就不能跟女博士好好溝通?”

    隨后,韓德森悄悄向我透露,這個女博士三十多歲了,還未婚,不知道是不是受過什么刺激,性情古怪,跟她難以溝通。她只愛鳥,愛各種鳥,在她的世界里,除了鳥還是鳥。她這次到東島除了研究鰹鳥的分布、種群、數(shù)量之外,還要研究鰹鳥的生活習性、求偶方式、繁殖形態(tài)、親緣關系,連鳥蛋都要分出公母來,這不是難為人嘛。

    我一聽樂了:“韓德森呀韓德森,你可別想多了,我派你去是給博士當向導的,又不是讓你去解決博士個人問題的。”

    “我初中都沒畢業(yè)、一個大頭兵。再說了,我也沒有這個能力呀。”

    我知道他還沒有從離婚的陰影里走出來,可能是患上了“異性恐懼癥”,所以才對女博士反應過激。我抓緊時機對韓德森好說歹說,大道理小道理講了一大堆,最終他才勉強答應繼續(xù)配合博士研究。

    也許是共同講家鄉(xiāng)話的原因起了作用,接下來,韓德森跟蘭瓊博士的交流似乎順暢了很多,平時他倆在一起就講廣東話,我也只能聽懂只言片語。他配合女博士搞研究的熱情也在升高,甚至還在高大的抗風桐樹冠頂端搭了一個棚子,讓女博士近距離觀察鰹鳥的鳥巢構造、家族關系、進食順序,記下鰹鳥每天的出巢、歸航時分。他們還把錄像機的鏡頭對準一個精巧的鳥窩,記錄下小鰹鳥從孵化到破殼的全過程。雛鳥出生時僅有十幾克重,韓德森從一個小肉團開始每天去給雛鳥稱體重,量體長,在樹上爬上爬下,忙得不亦樂乎,而女博士則安坐在樹冠之巔的棚子里靜心地寫她的博士論文。抬頭是藍天白云,四周是蔚藍的大海,陣陣海風吹過,叢林隨風搖曳,綠浪翻滾,宛若仙境。韓德森每次向我描述他們的工作場景,都讓我感嘆不已,甚至想到過七仙女下凡的故事。而韓德森則時不時地用他那不著調的男中音在叢林中引吭高歌:水兵愛大海,騎兵愛草原,我愛……

    那幾天,韓德森的心情特別地好,不是一般地好。一天清晨出完早操,我正準備洗漱,他推開房門對我說:“指導員,快去海邊看跳舞,保證你從來沒有看到過。”

    我知道他又想忽悠我,就故意打擊他說:“憑你這點能耐,還有人跟你跳舞,跳海還差不多。”

    他拉著我說:“走吧走吧,去你就知道了。”

    我跟著他穿過綠樹掩映的小路,來到海邊一片凌亂的珊瑚石草甸子上,蘭瓊博士已經在這里等著了。初升的太陽給大海鑲嵌上一道鉆石般的波光,那波光奇幻般反射到岸上,茂密的抗風桐叢林儼然一排排身披盔甲手持長矛迎戰(zhàn)風浪的武士。這時,成群結隊的鰹鳥像是赴約一般,從空中盤旋著飛躍而下,就落在我們面前的海灘上。頓時,光禿禿的海難立刻被鰹鳥潔白的羽衣所覆蓋,從海灘到近岸,一下子變成了雪白的棉田。奇怪的是,鰹鳥群并不擁擠,而是秩序井然。鰹鳥們伸直脖頸,抬起紅色的腳蹼,邁著矜持的步態(tài),前后移動,憨態(tài)可掬。它們相互審視著,像是在尋找自己的“意中人”。

    “鰹鳥求偶呢,夠壯觀嗎?”韓德森說。

    我沒有理會,完全沉浸在這從未見過的場景之中。不一會兒,配對成功的雄鳥與雌鳥面對面展開雙翼,不停地搖頭進退,恰似人類完美的舞蹈,之后它們用淡藍色的尖喙互相摩擦、梳理羽毛。完成這些儀式之后,兩只鰹鳥便定下終身,一起昂首向天,騰空而起,鳴叫著飛向遠方的叢林,那里有雄鳥已經搭建好的愛巢。

    蘭瓊博士講解說:“鰹鳥是一種終身夫妻的鳥類,一旦配對成功,便終生廝守,不離不棄。當然,如果它們的愛巢被其他鳥所占,雄鳥便會不惜一戰(zhàn),哪怕被啄得遍體鱗傷。”

    蘭瓊博士講解時,我看到韓德森把頭偏向一邊,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從他眼神里掠過。

    蘭瓊博士告訴我,她的論文快寫完了,等下一班交通船來,她就要回去參加畢業(yè)論文答辯。

    “交通船什么時候能來,這可說不準。”我不置可否。

    這時,韓德森抬頭望了望天,像是自言自語,“馬上就來臺風了,這鰹鳥都不遠飛了,戀窩了。”

    “沒有船怎么辦?回不去了?我的論文答辯要泡湯了。”蘭瓊博士急得差點哭出聲來。

    沒想到韓德森慢悠悠地冒出來一句:“那就在島上生兒育女了。”

    這句話當即惹怒了女博士,她狠狠瞪了韓德森一眼,重重地甩下兩個字:“癡心!”轉身走開了。

    我雖然不懂廣東話,但我知道這兩個字是“神經病”的意思,是廣東話里的一句狠話。韓德森也知道說漏了嘴,傻呆呆地站在那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我說:“還愣著干嗎?給博士道歉去。”

    真應驗了那句老話,天有不測風云。三天后,天氣預報就有了臺風的消息,一個熱帶氣旋在西北太平洋上生成,中心風力九級,并在逐漸加大,有可能過境西沙群島。

    臺風來臨的前幾天,太陽直射,氣壓低垂,悶熱難耐,空氣中散發(fā)著焦灼的氣味,原本綠意盎然的叢林也都耷拉著枝條,鳥兒撲打著翅膀在島子上空徘徊,天黑仍不肯入巢。人們的情緒似乎也受到環(huán)境的影響,顯得焦躁不安。毋庸置疑,每一次臺風過境都是對海島生態(tài)的一場浩劫。臺風期間,電閃雷鳴,大雨傾盆,風暴潮還會沖上島子,席卷而過,島上的樹木成片折斷,有的連根拔起。當然,受傷害最重的要數(shù)那些鳥兒了,它們有的被裹進狂風,折斷羽翼,慘死海中,有些被壓在斷枝敗葉下面,一片哀鳴。這時候,迎戰(zhàn)臺風就成了全島壓倒一切的重中之重。

    遵照上級指示,東島快速轉入防臺部署。我們提前兩天開始加固海堤,搶修道路,轉移物資,并由韓德森帶領一支應急分隊進入叢林,同博士一起護林護鳥。

    這天清晨,一聲聲沉悶的滾雷掠過黑沉沉的海面,牽著狂風撲向東島。它瘋狂地搖撼著樹枝,不停地發(fā)出野獸般的嘶鳴,一場可怕的災難即將來臨。我趕緊通知韓德森,讓他把女博士撤到安全地帶,她跟隨小分隊已經在叢林里奮戰(zhàn)了兩天兩夜,在林子中心地帶的沼澤地上搭建起一個鰹鳥救助站,已經轉移了幾百只幼鳥到這里躲避臺風。

    上午九時左右,隨著一聲響徹天際的雷聲在東島上空炸響,臺風裹挾著暴雨如同核爆后的沖擊波席卷而來,洶涌的潮水肆無忌憚?chuàng)湎驆u上的每一個角落,叢林里接連傳來大樹倒伏的“咔咔”聲,折斷的樹枝與岸邊的漂浮物漫天飛舞,只一會兒工夫,進出叢林的道路完全被殘枝敗葉疊壓成丘,飛瀑一般的雨幕讓人無法對面看見人影,整個海島像是被無邊無際的怪獸吞噬了。

    “韓德森,韓德森!”我在搶險小分隊的人群中呼喊著,“女博士回來沒有?”

    我連續(xù)喊了幾遍,都沒有聽到回答。

    “誰看到韓德森和女博士了?”還是沒人應聲。

    這時,我突然意識到,韓德森跟女博士可能被困在了鰹鳥救助站,那里是島上最低洼的地方,也是風暴潮最易侵襲的地方,他們可能遇上了更大的麻煩。事不宜遲,我一揮手,“搶險隊,跟我上!”

    隨即,五六個搶險隊員跟著我沖進風暴之中。

    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穿越倒伏的叢林來到林子中間那片沼澤地的,搶險隊配備有強光手電、油鋸、開山斧、橡皮艇和對講機,不到三百米的距離我們竟然用了近一個小時,每個人都是遍體鱗傷。找到鰹鳥救助站時,我竟然被眼前的一幕驚得不能自持。那是一幅什么樣的場景呀?!在一片汪洋之上,漂浮著一堆由殘斷的樹干、樹枝支撐起來的孤島,那孤島只有籮筐般大小,在風雨中晃動著,隨時都有解體和翻沉的危險。孤島上面,韓德森雙腿斜跨在一個樹杈上,潮水已經淹沒了半個身子,只見他雙手托舉著蘭瓊博士,如同一尊雕塑屹立在天地之間。上千只雪白的鰹鳥鋪滿了周圍,蔓延到半個池塘……

    韓德森和蘭瓊博士得救了,臺風也終于停了下來,東島逐漸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至于那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韓德森不肯多說,蘭瓊博士拒絕透露,這也成為我心中一個不解的謎團,但更大的謎團還在后頭。

    臺風過后,整個東島一片狼藉,韓德森和女博士一道默默地收拾殘局。他們給受傷的鰹鳥包扎、療傷,韓德森還當起了鳥媽媽,把刮落地上的雛鳥一個個撿起來,試著放進殘存的鳥窩里。有的老鳥不肯喂養(yǎng),韓德森就下海捕魚、搗碎,一點點往雛鳥嘴里喂。他們還把林子里撿來的鰹鳥蛋收集起來,把動物園里的母雞用米酒灌醉,幫助孵化出鰹鳥幼仔。

    轉眼間到了年底,韓德森該退伍了,蘭瓊博士也要下島,但寒潮又接踵而來,海面上盡是白花花的浪,交通船又指望不上了。一天,韓德森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艘小漁船,收拾完行裝,他到隊部跟我告別:“指導員,我送博士下島,守衛(wèi)東島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還有島上那些鰹鳥,要保護好。”

    我看他去意已決,便不好阻攔。碼頭上,我和全體官兵整齊列隊,向著遠去的一彎小船揮手致意,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

    韓德森走了,女博士也走了,這一走便再無音訊。我曾讓人到韓德森的家鄉(xiāng)和蘭瓊博士的大學打聽過,但都沒有可靠消息。有人說,他們的小船在海上翻了,有人說在一個無人島上見到過他們。也有人說,他們已經結為夫妻,仍在從事鳥類的研究和保護……

    三十年后,我已退休。八一建軍節(jié)這天便邀請當年在西沙守島的幾個戰(zhàn)友小聚。酒過三巡,手機突然響了,我下意識地按下接聽鍵,只聽電話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雷海兵哥?”

    我頓時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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