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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2022年第8期|彭玉平:李白與賀知章
    來源:《作品》2022年第8期 | 彭玉平  2022年08月23日07:48

    彭玉平,江蘇溧陽人,文學博士。中山大學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導師、系主任,《中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主編,教育部長江學者特聘教授。圖為彭玉平在央視《百家講壇》。

     

    若論名氣之大,唐代詩人中排在第一位的應該是李白。賀知章的名氣要小一點,但他的那首著名的《回鄉(xiāng)偶書》,大家一定很熟悉。詩歌是這樣寫的: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xiāng)音無改鬢毛衰。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詩歌說我很小就離開了老家,在外面闖蕩江湖,年齡很大了才退休回到家鄉(xiāng)。我說的雖然還是滿口的家鄉(xiāng)話,但出去時是個青春少年,回來時已經(jīng)是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頭了。鄉(xiāng)里的小孩子平時見來見去的都是幾個熟人,如今忽然見到一個不認識的老爺爺,就問他是哪里來的客人,要到誰家去呢?賀知章當然知道自己可不是家鄉(xiāng)的客人,而是主人回來了,但對兒童的這一番問話,還是覺得很有感慨,真是時光匆匆,所以信筆就寫下來這首詩歌。

    與李白相比,賀知章在唐代詩人中的地位,那真的不算高,但如果要論具體作品的影響,賀知章的這首《回鄉(xiāng)偶書》,在唐詩中也完全稱得上是鼎鼎大名的作品了。

    賀知章生于唐高宗顯慶四年(659),天寶三年(744)去世,如果按照虛歲來算的話,賀知章活了86歲,在唐代詩人中絕對是高壽的了。《回鄉(xiāng)偶書》這首詩寫于什么時候呢?就是寫于天寶三年,也就是賀知章去世的這一年,這一年同時也是他退休的一年,實際上他退休沒多久就去世了。

    賀知章的老家在現(xiàn)在浙江的紹興,當?shù)氐木包c中即有“賀知章故居”。他回到老家,小孩子不認識他,但他熟悉村邊的鏡湖,所以他又寫下了“唯有門前鏡湖水,春風不改舊時波”(《回鄉(xiāng)二首》之二)兩句詩。數(shù)十年在外面任職,家鄉(xiāng)也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但那清清的鏡湖水,還是老樣子,看著親切。現(xiàn)在聞名遐邇的紹興黃酒,據(jù)說當初就是用鏡湖水釀造的。

    賀知章資格很老,他是老牌的進士,在武則天證圣元年(695)考上進士,又長期在唐玄宗身邊任職,除了陪同皇帝飲酒賦詩,當時國內(nèi)外的一些重大政治問題,唐玄宗也經(jīng)常征求他的意見,屬于典型的“近臣”。你想如果不是近臣,也不會到86歲才退休。而且賀知章的退休也是在他一再提出申請后才被批準的,可見他在唐玄宗眼里的重要性。

    這么重要的人,退休就不是一個普通的事情,而是一個“事件”了。一個盛大的送行酒會當然不能少,而且這酒會由皇帝來召集,來的官員級別之高數(shù)量之多,大家可以想象了。因為賀知章也是當時聞名于世的詩人,所以,唐玄宗也倡議大家賦詩相送,唐玄宗自己帶頭寫了一首《送賀知章歸四明》,最后兩句是“獨有青門餞,群英悵別深”,青門是當時大擺筵席的地方,具體來說應該是指唐代長安東門外面的長樂坡,詩歌把與賀知章依依惜別的情誼寫得非常深厚。

    這個“群英”肯定是很多人了,其中就有李白。李白不僅參加了當時的餞別酒宴,而且寫了一首《送賀監(jiān)歸四明應制》。看到“應制”兩個字,我們就知道這是唐玄宗的命題作文了。這詩寫得怎么樣?老實說,不怎么樣。但最后兩句寫得還可以,他說:“借問欲棲珠樹鶴,何年卻向帝城飛。”什么叫“珠樹”呢?就是傳說生長在昆侖山仙境中的樹,那是千古不死之樹;“帝城”當然是說唐代的都城長安了。這詩一方面祝愿賀知章如棲居在珠樹上的仙鶴一樣,長生不老,另一方面更期待賀知章有朝一日再次回到京城。

    你說賀知章都86歲了,李白居然還期待他重回京城。如果沒有特別深厚的感情,這樣的話會感覺有點虛假。但李白可不是一個愿意說假話的人,像李白這樣的人,讓他說假話,簡直就是讓他受罪。換句話說,那個說假話的李白一定是個假李白。

    我們現(xiàn)在了解的情況是:李白除了寫了這首“應制”詩為賀知章送行,私下還單獨送了賀知章一程,送到哪里呢?陰盤驛,這地方在長安東邊五六十里路開外了。現(xiàn)在的李白詩集中有一首《送賀賓客歸越》,據(jù)說唐寫本把這詩歌題目寫成《陰盤驛送賀監(jiān)歸越》。你說,李白既參加了唐玄宗召集的長樂坡餞行,寫了專門的應制詩,又私下送了幾十里路,看來李白與賀知章的關系真是鐵得很。我剛才說李白為賀知章送行的應制詩寫得很一般。但這次送到陰盤驛后寫的《送賀賓客歸越》,我覺得寫得很有李白詩獨特的風采。詩歌是這樣寫的:

    鏡湖流水漾清波,狂客歸舟逸興多。

    山陰道士如相見,應寫黃庭換白鵝。

    這個鏡湖是紹興標志性的景觀,前面我們說到賀知章回去寫的詩就有“唯有門前鏡湖水,春風不改舊時波”。可見李白是很懂賀知章的心事的,他想你賀知章回到老家,在波光粼粼的鏡湖上駕舟出游,那種暢快勁,我不在現(xiàn)場都能想象得到的。

    這首詩后兩句是用了一個關于晉代大書法家王羲之的典故。王羲之也是現(xiàn)在的紹興人,紹興以前叫山陰。根據(jù)何法盛《晉中興書》的記載,說山陰當?shù)赜袀€道士很會養(yǎng)鵝,而且一養(yǎng)就是一大群。有一天王羲之看到一大群搖搖晃晃的鵝走過來,流露出很興奮的神情。道士倒也機靈,就對王羲之說:“您如果能幫我寫一部《黃庭經(jīng)》,我這一群鵝就全送給你。”你說寫字對王羲之來說算什么呢?王羲之笑著說:“這好辦,可不許反悔!”王羲之很快揮筆就把一部《黃庭經(jīng)》寫完交給了這個道士,然后把一群鵝用籠子裝好都拿回去了。這故事里說的是一個道士,《黃庭經(jīng)》又是一部道家經(jīng)典。李白顯然要按照賀知章的思想興趣去寫了。因為李白很清楚,賀知章要求退休的理由就是要去做一個道士。據(jù)《新唐書》的賀知章傳,說他在退休前,曾經(jīng)大病了一場,夢里到了天帝居住的地方,這一夢就是好幾天,幾天后終于醒過來,賀知章隱隱感覺這應該是天帝對他的召喚了,所以再次跟唐玄宗說:“我希望能做個道士,回到家鄉(xiāng)去,請恩準。”賀知章提退休的事情不是一次兩次,唐玄宗這次覺得這么大年紀了,再執(zhí)意挽留,好像也不人道,所以就同意了,并把賀知章的老宅改為“千秋觀”,滿足了賀知章要做一個道士的愿望。

    你看,這李白給賀知章寫的詩,字字句句都是貼著賀知章的心事去寫的。我們是不是一直覺得李白是高傲的人?那個眼高于頂、目空一切的李白,那個“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南陵別兒童入京》)一般狂傲的李白,才是我們印象中好像已經(jīng)定型的李白。這么狂傲的李白為什么一面對賀知章就那么柔順呢?

    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還要看一首李白的另外一首詩,那是在賀知章去世三年(747)之后寫的,題目叫《對酒憶賀監(jiān)》,詩歌有兩首,第一首如下:

    四明有狂客,風流賀季真。

    長安一相見,呼我謫仙人。

    昔好杯中物,今為松下塵。

    金龜換酒處,卻憶淚沾巾。

    四明是山名,據(jù)說此山的峰有四個洞穴,如接天上日月之光,所以稱為四明山,這山就在紹興。賀知章曾經(jīng)自號“四明狂客”,而“季真”是他的字,所以開頭兩句就寫出了賀知章的籍貫以及文采風流的狂士形象。“長安一相見,呼我謫仙人”,就是說兩人初次見面,賀知章認為李白那么超凡脫俗,一點也不像俗世中的人,倒好像是從天上被貶謫到人間的神仙似的。他們認識以后,經(jīng)常在一起喝酒、聊天、寫詩,但現(xiàn)在賀知章已經(jīng)去世,化為松樹下的一抔黃土了。如今在當年賀知章“金龜換酒”的地方,想起這一切,一時情感涌動,淚水濕透了手巾。你看這李白不是一般的感動傷心,而是那種動了真情的傷心。

    傷心的原因詩歌里隱隱約約寫了一些,如賀知章稱他為謫仙人,曾經(jīng)“金龜換酒”等等。其實李白在這首詩前還寫了一段小序,讀了這個小序,我們可能理解得更清晰一些。序言說:

    太子賓客賀公于長安紫極宮一見余,呼余為謫仙人,因解金龜換酒為樂。沒后對酒,悵然有懷,而作是詩。

    太子賓客是賀知章曾經(jīng)的官職,屬于正三品,官階比較高。紫極宮是道觀名,也就是老子廟。唐代信奉道教,所以奉老子為道教始祖,天寶二年(743),朝廷下詔書,除了西京和東京的老子廟各有稱呼,西京長安的叫“太清宮”,東京洛陽的叫“太微宮”,其他地方上的老子廟統(tǒng)一改為“紫極宮”。李白可能是為了突出賀知章的道教情懷以及李白與賀知章兩人的道教因緣,所以專門把“紫極宮”強調(diào)了出來。

    但我覺得李白的說法可能有故意掩飾的痕跡,里面有許多語焉不詳?shù)牡胤健N矣X得孟棨《本事詩》的記載好像更可信一些。我們來看孟棨怎么說:

    李太白初自蜀至京師,舍于逆旅。賀知章聞其名,首訪之,既奇其姿,復請所為文。出《蜀道難》以示之,讀未竟,稱嘆者數(shù)四,號為謫仙。解金龜換酒,與傾盡醉,期不間日,由是稱譽光赫。

    為什么我覺得孟棨的記載靠譜一些呢?至少有下面幾個原因:

    第一,李白與賀知章在紫極宮初次見面的可能性極小。李白當時雖在江湖詩名不小,但初到長安,也不可能受到多大關注,所以獨自居住在旅館中的可能性很大。

    第二,賀知章是詩人,詩人總是偏愛詩人,所以“首訪”的可能性很大。首訪不首訪看上去只是一個時間先后問題,但對于尚處于被冷落階段又滿懷著理想的李白來說,首訪仿佛是他到長安后遇到的第一縷陽光。

    第三,賀知章稱李白為“謫仙”的原因與李白為人為詩的風姿特異有關。賀知章去拜訪李白,當然先見到人,一看李白這人就氣度不凡,跟普通人很不一樣,心里肯定就有了別樣的感覺。再讀李白的《蜀道難》,那是一邊讀一邊贊賞,其實就是認為《蜀道難》是仙人仙作。《蜀道難》是李白的名作,一開頭就氣勢不凡:“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這是李白在長安寫給入蜀朋友的詩歌,一方面寫了蜀地奇峻的山勢,另一方面寫了蜀道的艱難和險惡,把歷史、現(xiàn)實與神話交錯在一起寫,確實寫得極有氣勢。賀知章要看李白的詩歌,李白拿出這一篇,當然是自己很得意的作品了。難怪賀知章還沒讀完,就已經(jīng)反復贊嘆了。我們現(xiàn)在當然知道在中國詩歌史上,賀知章的名氣沒有李白大,可在當時,賀知章的名氣要遠在李白之上的。而且賀知章生于659年,李白生于701年,兩人年紀相差40多歲,一個資深前輩如此稱贊自己,李白肯定是非常非常感動的。

    第四,“金龜換酒”既是一種激情,更是一種高度認同。可能賀知章去旅館看李白,當時并沒有太多想法,大概聽說李白是個很特別的人,所以賀知章要去見見,沒想到李白的特別超出了賀知章的想象。賀知章可能臨行匆忙,身邊也沒帶錢,但見了李白這個人,讀了李白這首詩,已經(jīng)除了喝酒,他想不出更好的方式表達自己內(nèi)心的激動之情了,所以只好把身上佩帶的金龜解下來,拿到酒店里去換酒喝,而且是“期不間日”,也就是好多天連續(xù)喝。可以看出李白的橫空出世,給賀知章帶來了怎樣激動的感情。

    第五,賀知章把李白推薦給唐玄宗,從此李白開始了翰林供奉的生涯。翰林供奉雖然并不是翰林院的正式官員,但至少給李白帶來了希望。借助賀知章強大的聲望和地位,李白終于迎來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春天。賀知章當然知道李白的愿望,有人說《蜀道難》要表達的主題很可能是仕途艱難。如果賀知章果然讀出了這一層意思,以賀知章對李白的極度賞識,肯定會大力薦舉的。兩唐書都說因為賀知章的推薦,唐玄宗在金鑾殿上召見李白,并在一起用餐時,唐玄宗把李白面前的羹湯親手調(diào)勻,看來賀知章的推薦也確實起了作用。

    很顯然,賀知章的首訪、稱賞、推薦,這一系列的行為深深感動了李白。雖然李白后來在翰林院的日子并不順暢,而且因為得罪了高力士等一幫人,最后也不得不主動要求離開,但賀知章對他的知遇之恩是深深留在記憶里了。也因此,當賀知章要退休回老家時,李白才那么動情地寫詩、送行,又在賀知章去世三年后寫詩緬懷兩人當初的相遇及共同度過的一段難忘歲月。

    我們習慣了飄逸不群的李白形象,其實你了解一下李白的生平經(jīng)歷,就知道他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和抱負,曾經(jīng)付出了多少努力,也經(jīng)受了多少白眼甚至鄙視。譬如他年輕時在重慶,曾經(jīng)拜訪當時的渝州刺史李邕。而這個李邕據(jù)說是一個很驕傲的人,他根本容不下這個比他還驕傲的李白,所以對于李白不拘禮俗、高談闊論的個性無法接受。李白感受到被李邕輕視的恥辱,所以在與李邕臨別時專門寫了一首《上李邕》在詩中,他除了把自己比喻為扶搖直上九萬里的大鵬之外,也對李邕的傲慢進行了回擊。詩歌后四句說:

    時人見我恒殊調(diào),聞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猶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宣父”就是指孔子,唐太宗貞觀年間專門下詔,把孔子尊為“宣父”。讀了李白的這首詩,我們能感受到,這就是李白的個性,別人看到我與一般人不一樣,聽我說話口氣大,都冷笑我。但你別忘了,連孔夫子都知道后生可畏,你李邕瞧不起年輕人,恐怕最后要被年輕人恥笑的。李白就是這樣有話就要直接說出來,簡直是指著李邕的鼻子罵人了。

    李白也曾經(jīng)給任荊州長史兼襄州刺史的韓朝宗寫過自薦信,這就是著名的《與韓荊州書》,他在信的一開頭就引用當時讀書人“生不用封萬戶侯,但愿一識韓荊州”這樣極度贊美的話,表示自己也希望能得到韓荊州的賞識,讓他“揚眉吐氣,激昂青云”,但結(jié)果呢?韓荊州不僅沒有給李白任何機會,對李白的狂傲也不屑一顧。不知道大家對李白《與韓荊州書》的感覺如何?我讀李白這樣放低身段去求人的文字真是讀得很痛心。我只能理解為李白太想在這個時代有一番作為了,所以才會不斷去求人。他在《行路難》中說自己“彈劍作歌奏苦聲,曳裾王門不稱情”,這樣的李白是他自己筆下描寫出來的,不由我們不信。

    不管大家對李白這種做法持怎樣的態(tài)度,我們至少知道李白這一生因為性格的原因而經(jīng)受了許多的白眼。

    但天寶初年,李白在長安遇到賀知章,卻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賀知章對李白的贊賞簡直到了極致的地步,李白數(shù)度受傷的心得到了撫慰。所以一個天才真的需要另一個天才才能認識到他的價值的。法國的思想家羅曼·羅蘭曾經(jīng)說:“誰要在世界上遇到過一次友愛的人,體會過肝膽相照的境界,就是嘗到了天上人間的歡樂。”這話說得真是好,李白遇到賀知章,我覺得在李白心里,就等于嘗到了天上人間的歡樂。他珍惜這份寶貴的緣分,所以在他的詩歌里,也一次次把這種歡樂寫下來。

    但賀知章到底為什么如此欣賞李白呢?如果說就因為一篇《蜀道難》讓賀知章對李白刮目相看,可能把問題看得簡單了。我覺得賀知章其實是從李白那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這個影子可以從三個方面來看:

    第一,狂放的性格。李白的狂放,大家知道得多一些。如他在《與韓荊州書》中說自己“雖長不滿七尺,而心雄萬夫”,里面的自負和狂放,當然可以讀出來。《將進酒》詩中像“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都可以看出李白在詩文之中呈現(xiàn)出來的狂放個性。至于在生活中狂放的例子就更多了,《舊唐書》李白傳就記錄了好幾件:像酒醉后讓當時的高力士脫靴,結(jié)果高力士后來從李白寫的詩歌里面挑出幾句說是諷刺楊貴妃的。如李白《清平調(diào)詞》第二首有“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李白本來應該是贊美楊貴妃美艷得就像漢成帝的皇后趙飛燕一樣,而且比趙飛燕更多一種天然的富貴之美,但高力士因為懷恨李白,就故意曲解李白的意思,說李白把你和趙飛燕相比,在體態(tài)上就好像又諷刺你豐腴的意思,不如趙飛燕身輕如燕,里面的意思陰險的。再說那個趙飛燕不守婦道,與許多宮外男人有染,最后被貶為庶人,以自殺收場。這也可能是李白說你雖然現(xiàn)在好像很受寵,但也可能沒有好下場。結(jié)果楊貴妃信以為真,每次唐玄宗準備提拔任用李白的時候,楊貴妃都加以阻止,可見李白的狂放使得他的人生有了更多的坎坷。這些都已經(jīng)在民間廣為流傳。其實賀知章的狂放也不在李白之下。《舊唐書》賀知章傳說他“性放曠……晚年尤加縱誕,無復規(guī)檢,自號‘四明狂客’”。

    第二,嗜酒的習性。可能酒是狂放性格的催化劑,狂放的人都嗜酒,也只有酒能夠安慰他們寂寞的靈魂。李白在《襄陽歌》里說:“百年三萬六千日,一日須傾三百杯。”在《將進酒》中說:“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他要把名貴的馬和皮衣都拿去換取美酒,因為只有美酒才能麻醉掉生活中無邊無際的愁情。《舊唐書》李白傳說他任翰林供奉的時候“日與飲徒醉于酒肆”,這酒喝得確實夸張了,這不是一般的好酒,簡直是酗酒了。所以唐玄宗有次想讓李白來寫點樂府詩助興,到處找不到他,最后在酒店里找到了,但已經(jīng)爛醉如泥。怎么辦呢?就不斷地用冷水澆面,讓酒慢慢退掉。當然對李白來說,酒退一點,詩歌也就很快來了。鄭谷《讀李白集》說:“何事文星與酒星,一時鐘在李先生。”真是說得形象到位。

    賀知章呢?你說把身上佩戴的金龜送去酒店換酒喝,而且與李白兩人“期不間日”地喝,這樣的人肯定是酒徒。據(jù)說他晚年喝酒可能更厲害了,而且跟李白有得一比,他“醉后屬詞,動成卷軸,文不加點,咸有可觀”,醉后寫的文章,一寫一篇,不僅寫得好,而且一氣呵成,這種酒水加才情的特點,與李白真是一樣的。

    杜甫寫過《飲中八仙歌》,第一個寫的就是賀知章,說他“知章騎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喝酒以后騎著馬就像坐著船一樣搖搖晃晃,醉眼昏花之后掉在井里,就在井水里睡著了。這酒喝得不僅忘了自己,也忘了世界了。李白呢?杜甫說:

    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對李白來說,好像沒有酒就沒有詩,他幾乎天天在酒家喝,喝醉了就睡在酒家。唐玄宗有次在湖上游玩,想起了李白,把李白喊來了。結(jié)果李白又喝高了,居然不肯上船,一邊還醉醺醺地說:“我是酒仙,我不上船。”最后還是高力士扶著才勉強上了船。我突然想起,面對這么一個日日沉醉的李白,不僅唐玄宗不容易,連高力士也很不容易。

    第三,道教的情懷。賀知章晚年退休就是要去當?shù)朗浚野鸭亦l(xiāng)的老宅改名為“千秋觀”,在家的日子也就是天天在道觀修行的日子了。而且他退休前那連續(xù)做了幾天的夢,也是到了神仙之地,正是道教追求的終極世界。換句話來說,正是這一夢,讓賀知章決定讓自己的余生成為一個真正的道士。李白當然是深深懂得賀知章的心意的,所以在單獨為賀知章送行時寫的詩歌就說:“山陰道士如相見,應寫黃庭換白鵝。”就直接用了王羲之遇到道士、抄寫道教典籍《黃庭經(jīng)》的典故,這些都是為了契合賀知章當時的身份。包括在賀知章去世三年以后的追憶之作,在小序里,李白之所以把他與賀知章的初次相見的地方說成是“紫極宮”,我覺得也是為了強調(diào)他們相見的道教情緣。而《本事詩》特別提到賀知章“既奇其姿”,很多人也往往把這一句輕輕放過去了。我覺得這一句應該包括賀知章看出李白身上的道家仙姿的意思在里面,也就是說,他直覺李白的思想和精神追求,與自己應該是完全一致的,所以才特別認同,并且激情滿懷地要解金龜換酒了。據(jù)說賀知章本人的長相也有仙姿。盧象《送賀監(jiān)歸會稽歌》說:“君不見先生耳鼻有仙骨,自號狂生中有物。”看來耳鼻有仙風道骨的賀知章也一眼看到了李白身上的不凡之氣。

    李白自己從小就受到道家思想的影響,他自稱“十五學神仙,仙游未曾歇”(《感興》),他與唐玄宗的妹妹玉真公主有過交往,而這位玉真公主就是一個出家的道士。他不止一次說過自己“我閉南樓看道書,幽簾清寂若仙居”(《早秋單父南樓酬竇公衡》),讀道家書,修道家行,居道家地,也應該是李白一直向往并努力實踐的。至于李白從翰林院出來后,與各地道士的交往就更多了。

    李白對賀知章滿懷感恩的不僅是他對自己的知遇和推薦之恩,更有對自己“謫仙”的評價非常契合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被貶謫到人間的仙人,沒有什么比這個形容更讓李白興奮的了。李白不僅照單全收了這個評價,而且在自己的詩歌中還多次用了“謫仙”這個詞,像他在《玉壺吟》詩中說“世人不識東方朔,大隱金門是謫仙”,雖然借了漢代東方朔的典故,但其實也是以謫仙人自居的。而且很可能在當時的長安,因為賀知章的影響力特別大,以“謫仙”來稱呼李白可能成為一種風尚。杜甫《飲中八仙歌》說李白“自稱臣是酒中仙”,可見自稱“謫仙”應該是李白的習慣了。謫仙的這種超越世俗、無拘無束的特點,就是李白一直追求的東西。賀知章這么慷慨而精準地把這個名稱送給了他,李白當然會終其一生來感謝賀知章了。

    李白與賀知章兩人相識交往的時間其實并不長,但有人相伴一生而其實等同于路人。有的一見傾心,很快就成了莫逆之交。相比一方對另一方的仕途推薦而言,沒有什么比性情和思想的投緣更重要的了。李白與賀知章的關系,在李白的幾首詩歌里展現(xiàn)的正是這樣一種在精神上的高度契合。認識一個天才,需要另一個天才的慧眼。我覺得李白與賀知章之間的惺惺相惜,就是兩個天才之間的惺惺相惜。這樣的故事真是想想都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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