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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抹去音樂里的傲慢與偏見,不同曲風的交融打破“信息繭房”、促成圈層交互 打通代際傳承,“我們的歌”破圈有共鳴
    來源:文匯報 | 王彥 唐穎  2020年11月10日08:18

    一架電鋼琴、兩支話筒,舞臺效果極簡,用歌者的話說“我們玩一下”。可就是這段兩分鐘的即興彈唱,何止臺上的李玟和常石磊目光帶淚,臺下的前輩歌手、新聲歌手、現場觀眾以及節(jié)目播出后得見這幕的萬千人,有太多被撥動了心弦。

    《中國夢之聲·我們的歌》最新一期播出,這段興許是流程外的插曲恰好詮釋了節(jié)目的一大價值。顯見的維度里,這是一次跨越代際的合作:少時音樂路上的啟蒙者而今是旋律的共譜人,所謂“傳承”不過如此。另一條“隱藏”線索中,這又是一次不同音樂市場路線的會師:李玟揚名于上世紀90年代,與唱片工業(yè)鼎盛期的華語流行樂壇一路同行,卡帶、CD是她俘獲歌迷最尋常的媒介;常石磊自2008年為大眾知曉,北京奧運會、電影單曲、電視綜藝等,80后唱作人走通市場的橋梁,不止于錄音棚里灌專輯。

    最近十來年,許多人在疑惑廣為傳唱的歌為何越來越少之時,往往忽略了時代的背景。互聯網、移動世界的高速發(fā)展,加劇了音樂市場受眾的分層與多元裂變,我們已很難再見一支金曲包打天下的盛景。手機、劇場、電視、電影、游戲、網絡直播等,擷取介質的不同,一定程度上區(qū)隔了大眾的音樂喜好,導致不同代際間互不相聞,不同圈層間亦存在某種“信息繭房”。

    于是,當華語流行樂壇重磅人物譚詠麟與音樂劇小生鄭云龍、說唱歌手周延、網紅主播馮提莫、唱跳藝人王源和希林娜依·高等新聲一代共同成為《我們的歌》唱演嘉賓,這檔走到第二季的音樂綜藝也比去年此時生出更高一層的行業(yè)價值——抹去音樂里的傲慢與偏見,穿透代際與曲風的圈層,用不設限的碰撞來探索時代共鳴。

    不同的偶像引路,讓“我們”向家人再做一次自我介紹

    今年夏天出道的女團成員唱功如何?從說唱綜藝走紅的歌手莫非要與前輩合作嘻哈?節(jié)目正式揭曉前,關注的人與持疑惑的人可能同等數量。

    關心者眾,因為AB兩組歌手網羅了足夠多的流行音樂受眾。譚詠麟、鐘鎮(zhèn)濤、張信哲、孫楠、陳小春、李健、李玟、容祖兒、常石磊、鄧紫棋、鄭云龍、王源、馮提莫、周延、希林娜依·高、太一,他們各自的出道時間、當紅之年,能對接的代際上至50后、60后,下至00后、10后。而保持疑惑的人不在少數,因為即使同為年輕一代,短視頻粉絲、劇場擁躉、網綜愛好者、網絡直播間用戶也可能“隔圈如隔山”,不少新聲歌手或多或少是“甲之焦點乙之陌路”。

    眾歌手開嗓,謎底揭曉,固有印象被打破了一個又一個。原來,希林娜依·高在女團成員的標簽下,藏著一副大氣又有辨識度的好嗓子;原來,周延不只有說唱這一招鮮,《給自己的歌》讓多少人聽出了一絲李宗盛的味道;原來,音樂劇里成長的鄭云龍一旦搖滾起來,可以把古典腔調抹得了無痕跡……一個個“原來”,其實都在消弭音樂里的傲慢與偏見。

    更珍貴的是,作為東方衛(wèi)視與慈文傳媒共同制作的電視綜藝,每一期節(jié)目播出的時間儼然成為許多家庭在客廳里圍坐暢敘的溫情一刻。不同年代、不同出處的偶像引路,“我們”交匯在了同一個時間點。譚詠麟與李健合作《一生何求》,年長些的聽歌曲背后的千帆過盡;未經世事的,像后輩歌手說的那樣“即便我第一次聽,也能感受到音樂里的情感”。常石磊與王源和聲《我我》,兩名年齡差近20歲的歌手照見彼此的過去與當下,電視機前的不同粉絲群體也跟著回溯了華語流行音樂從唱片時代邁進數字時代、分眾時代的似水流年。

    用一首歌的時間,年輕的“我們”推介自己的偶像,如同告訴長輩“zqsg”其實是“真情實感”的網絡縮寫詞一樣;有了閱歷的“我們”在情懷里憶青春,其實是搭建了故事的場景,讓年輕的90后、00后對經典有具象的代入;還有同齡的“我們”交互破圈,何嘗不是在做一次自我介紹,介紹自己的音樂偏好、目之所及。

    以音樂為第一語言,找尋“金曲到時代金曲”的突圍路徑

    如果說不同代際的歌手牽引著觀眾最初的注意力,那么要讓一檔音樂綜藝的熱度續(xù)航,音樂才是第一語言。而對于當下的華語流行樂壇來說,經典金曲不缺,垂直領域的爆款也不少。但老歌在“情懷殺”之外還能帶來什么新感動,新歌除了“圈地自萌”外能不能被更多人收進歌單,都是亟待思考的命題。

    播出四期后,《我們的歌》顯現出一種野心:讓歌曲本身說話,由曲風的碰撞在不同世代的音樂里迸發(fā)新能量,最終找到“從金曲到時代金曲”的突圍路徑。

    譚詠麟和李健首度同臺,粵語經典《一生何求》疊加《浪子心聲》,“沒料到我所失的,竟已是我的所有”和“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互文;各自的金曲《水中花》和《傳奇》交錯,淺唱低吟的兩位歌者,無論是聲音抑或經歷的時代背景,都在勾動情懷之余形成了人生哲學上的互補與映照。

    前輩歌手間的合作品得出人生,而新聲與前輩、新聲與新聲間的交織,紛紛把創(chuàng)新、個性、時代元素,做了更大化。容祖兒和希林娜依·高演繹的《母系社會》,在原唱張惠妹2015年的專輯《阿密特2》中其實不算主打歌,被視為當時金曲獎年度最佳歌曲獎的遺珠。此番在《我們的歌》被重新演繹,曲中表達的女性意識被不同世代的女歌手詮釋,贏得了大眾市場認可,在音樂平臺上僅評論已突破萬條。周延與自己的音樂偶像陳小春共演繹《友情歲月》,一段說唱為特定故事背景的老歌注入新鮮靈魂。鄭云龍先和常石磊同唱《橄欖樹》,雖沒大刀闊斧地改編曲風,但電子元素恰如其分地為整首作品添加夢幻感,貼近當下時尚。他再和孫楠雙雙挑戰(zhàn)粵語歌,《敢愛敢做》為觀眾提供了宛如音樂劇般的沉浸舞美。以古典旋律為基礎的《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是李玟的童年記憶,在鄧紫棋的高音下,老歌散發(fā)出別樣意趣。而她倆合體唱響《刀馬旦》,競演舞臺化作演唱會現場,傳統戲曲元素是否會在下一首鄧紫棋的新歌里出現,可期可望。

    我們在談論音樂作品時,即使身處不同時代背景之下,素來希望它能立于潮頭、保持源源不斷的創(chuàng)作活力與創(chuàng)新能力。因此,當“兩代歌手”和“時代金曲”共同敘事時,觀眾會樂見,歌手間雖有年齡閱歷上的差距,但他們對于音樂的理解和觀點并不對立,反而是相互欣賞、相互融合的。這或許就是節(jié)目所倡導的青春模樣。

    四期過后,《我們的歌》相關話題在微博上的閱讀量為101.2億。參考社會學家伊萊休·卡茨所提出的 “使用與滿足”理論——受眾始終是帶著目的的,基于心理或者社會的需求,想借助媒介來滿足需求。今天的音樂受眾把對于金曲的向往寄托于公共媒體中,穿透了各代曲風的新演繹又恰好滿足了此類需求,這便難怪,節(jié)目引發(fā)了可觀的聲量。而大眾更為期待的時代金曲,或就有可能從不設限、不凝固的金曲新唱發(f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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