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拓和他的族譜
鄧拓是當代有名的新聞工作者、歷史學家、雜文家,他的故鄉(xiāng)名叫竹嶼,在今日福建省福州市晉安區(qū)東二環(huán)邊上。只是,如今讓許多人樂而忘返的是這一帶矗立著的許多亮麗的現(xiàn)代建筑,而有著歷史滄桑與文化底蘊的竹嶼村,正隨著時間推移,悄悄淡出人們的視野。
去年9月我前往竹嶼尋訪,意外地在村里看到了由鄧拓、丁一嵐夫婦保存下來的一部《竹嶼鄧氏族譜》,實在難能可貴。這本族譜據(jù)說是明朝流傳下來的,一直由鄧拓父親保存,后交到鄧拓手里。現(xiàn)在看到的雖然是復印本,但仍非常珍貴。
其實,新中國成立后,鄧拓雖然長年身居異鄉(xiāng),但他從未忘記故鄉(xiāng)竹嶼。他的兒子鄧壯回憶說:父親常對親人們提起竹嶼的事。故鄉(xiāng)竹嶼一直是父親心中魂牽夢繞的地方,也落滿了父親幼年成長的腳步。村里的老人記得:鄧拓小時候雖在城里讀書,但每逢寒、暑假常回竹嶼老家,鄉(xiāng)音鄉(xiāng)情依舊,特別是童心未泯,喜歡與鄉(xiāng)村的孩子們結伴上山游玩,口里念一些同伴們雖然不懂卻好聽的詩句。與其他孩子一樣,鄧拓也喜歡捉蜜蜂、蝴蝶、蜻蜓。但不同的是,鄧拓捉到這些東西,回家后總是用大頭針把它們釘在紙上做標本,并帶回城去。有一次,他和同伴的手被蜜蜂蜇到了,他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小瓶帶來的藥水,先給同伴涂抹,再給自己涂抹,不一會兒,腫痛全消。這使村里的孩子們感到無比新奇。除此,鄧拓還時常從城里帶回一些圖書,與同伴們一起閱讀。
1989年7月13日,鄧拓夫人丁一嵐給竹嶼村委會的回信中也提到:“很早就聽老鄧講過老輩人生活在竹嶼村之事……”可見鄧拓對故鄉(xiāng)竹嶼充滿懷念之情。鄧拓在革命生涯中,輾轉南北,許多東西被舍棄或遺失,但父親鄧鷗予先生保存下來的一套《鄧氏家乘》手抄本,他始終珍藏著。1990年1月,丁一嵐得悉竹嶼村要征集鄧拓相關資料并進行展覽的消息,便立即把鄧拓的照片、著作和一些紀念資料,還有這本《竹嶼鄧氏族譜》,托人帶回竹嶼。1996年5月,丁一嵐應邀到福州參加鄧拓逝世30周年紀念會期間,懷著激動的心情瞻仰了市內(nèi)烏石山的鄧拓舊居,還特地回竹嶼村拜見父老鄉(xiāng)親,代鄧拓圓了返鄉(xiāng)之夢。丁一嵐認為,鄧拓知道故鄉(xiāng)的人會理解他。他從這里離開故鄉(xiāng),走上人生之路,經(jīng)歷過艱辛,也成就了燦爛輝煌;承受過挫折,也收獲了幸福平靜。當他離去的那一刻,他心中牽掛著子孫兒女,牽掛著親人和同伴,更牽掛著竹嶼——這個他始終飽含深情懷念著、一直想要回來住一住、走一走、看一看的山山水水的故鄉(xiāng)。他珍藏的族譜,就是明證。
都說國有史,家設譜。史記國事和社會變革,供后人借鑒,以見興替;譜記祖宗世系,以加深族眾孝祖敬宗和敦親睦族之情。國事、家事,點點滴滴,都成為鄧拓心中歷史長河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