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梅:春華秋實
伴隨新中國70華誕的同時,《文藝報》也迎來了70歲的生日,我們沒有親歷這份中國讀者最為熟悉的文藝類報紙的創(chuàng)建,但目睹了自改革開放以來《文藝報》的傳播,感受到它給讀者帶來的欣賞和激勵。因為工作的原因,我與《文藝報》“少數(shù)民族文藝專刊”多有聯(lián)系,常常感懷這塊園地上的春華秋實。
2006年秋,記得最初擬創(chuàng)辦“少數(shù)民族文藝專刊”時,時任《文藝報》總編室主任的王山對我說,新時期以來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蓬勃發(fā)展,文藝報社的領導經(jīng)過研究,準備加強少數(shù)民族文學版面,讓他負責專版,他特為征求一下各方面的意見。我們坐在一個小飯店里,聽完他的話我十分高興,這個專版顯然是少數(shù)民族文學園地的又一拓展,刊登的散文、詩歌、評論各類作品可更加貼近生活、短小精悍;可加強對精品力作的評介,對文學新秀和人口較少民族作品的推薦等。王山謙遜地點頭稱是,并約我為這個專刊寫稿。沒過多久,第一期“少數(shù)民族文藝專刊”面世,以其多民族的文化信息、風格獨特的面貌讓讀者耳目一新。
此后,我陸續(xù)應約寫了一些小文章,專刊為此開辟了一個《主編第一視野》專欄,后為《新視野》。我最初介紹了蒙古族、藏族、維吾爾族青年作家群等不同民族的文學群體,繼而又接連介紹了多位少數(shù)民族作家及作品。少數(shù)民族聚居的地區(qū)歷史悠久、變化巨大,色彩豐富,有著深厚的文學土壤,生活在那里的少數(shù)民族作家常以他們的作品見證民族的變遷,表達對自然的敬畏保護,對祖國的熱愛以及對新時代美好生活的夢想追求,如同七彩之光,斑斕多姿。蒙古族詩人阿爾泰和他的詩集《阿爾泰蒙古風》,圍繞著祖國、民族、人民和草原,在充滿激情的抒懷和深沉的哲理思考中唱出了時代的聲音、民族的心聲,是我國當代蒙古族母語詩歌創(chuàng)作的標志性著作。《民族文學》自2009年創(chuàng)辦了蒙古文、藏文、維吾爾文版之后,許多用母語創(chuàng)作的作家詩人都十分欣喜,認為這是國家對不同民族的母語更為實際的一種關愛。那年我們?yōu)榇朔謩e赴內(nèi)蒙古、西藏、新疆召開了翻譯家作家的座談會,曾將美國詩人惠特曼的詩集《草葉集》翻譯成蒙古文的阿爾泰也一起走進了拉薩,與藏族的作家翻譯家傾心交流,他用他馬頭琴般的音色,用他深愛的母語讀他的詩:“露珠醒了,奔向燦爛的朝陽/激情醒了,投入火熱的生活/醒來吧,我的詩。”我們這些不懂蒙古語的人在一旁聽著,也情不自禁地被那種難以形容的魅力所感動。
生活在蒼茫的青藏高原上,內(nèi)心充滿敬畏的藏族作家次仁羅布,他的作品剖析族人隱密的心靈,從多種不同的角度表現(xiàn)出藏族人民在時代的動蕩中所受到的沖擊,表達出作家包容的情懷、善良的呼喚。維吾爾族作家阿拉提·阿斯木精通母語和漢語,他的長篇小說《時間悄悄的嘴臉》(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講述了一個棄惡揚善、自我救贖的寓言式故事,充滿維吾爾文化的幽默深邃、哲理和詩性。善于開掘生活、刻畫人物的仡佬族女作家肖勤,從女鄉(xiāng)長到縣長,一直工作在第一線,同時用寫作表達著對家鄉(xiāng)土地和生活的一片真情。她的成功給更多的文學人以證實,生活才是創(chuàng)作的源泉。 經(jīng)歷過汶川地震的羌族詩人羊子從撕心裂肺的生死邊緣走過之后,重新審視那片古老的土地和民族,在他的組詩《汶川之歌》被《民族文學》特別推薦之后,又捧出了長詩《汶川羌》。
從大漠綠洲的北疆、草原冰封的雪域,到云深林茂的叢嶺、稻香疊翠的南國,在中國遼闊的山河大地上,56個民族的作家詩人各美其美,美美與共,所講述的故事精彩紛呈,數(shù)不勝數(shù)。《文藝報》“少數(shù)民族文藝專刊”讓許多不忘初心、謳歌祖國與時代的少數(shù)民族作家詩人進一步走入廣大讀者的視野,共同妝點當代文學的多姿多彩,也讓無數(shù)少數(shù)民族文學新秀嶄露頭角。十幾年來,我前后為專刊書寫了數(shù)十篇文章,就如同一次次穿過多樣化的河流,領略不同的風景和生活,傾聽那萬千氣象中蘊含的聲音,讓我常懷感佩之心。“少數(shù)民族文藝專刊”的編輯明江、黃尚恩等多年來勤勉敬業(yè),四處組稿,精心編校,在與他們交往的數(shù)年間深感其辛苦不易。《文藝報》創(chuàng)辦以來,跨過新世紀,走入新時代,堅持導向、凝魂聚氣,伴隨祖國的脈動和文化的興盛,共同迎來70年慶典,春華秋實,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