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屆茅獎最年輕得主徐則臣:河流里總有良方
來源:中國作家網(wǎng) | 王楊 周茉 2019年08月16日17:49
“其實寫作22年來,我一直在感謝這條2500年的河。感謝的方式就是一篇接一篇地寫出與這條河相關(guān)的小說。”正在參加上海書展的徐則臣,談到獲獎感受時這樣說。
《北上》獲得第十屆茅盾文學(xué)獎,徐則臣在感謝了小說的原發(fā)刊物《十月》雜志、出版方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以及評委之后,又感謝了“這條河”——京杭大運河。他說這條河是他小說中最忠貞可靠的背景,是他寫作最重要的資源。“我在河邊生活過很多年,只要寫到河流,筆就活了,一切水到渠成。”徐則臣說,河流里總有良方。
從小生活在一個離縣城40里路的村莊里,年幼的徐則臣向往一個大的地方,從一個點開闊和延伸對于世界的想象,他會把世界想得無限巨大和遙遠。家的周圍都是水,好幾條河流,徐則臣說自己想象力的點就是流動的。最初寫運河,他寫的只是淮安的那一段,“是當你對這個運河,當你對某一朵浪花、某一根水上的草的想象不斷地展開,這條河越來越長,你想象的世界就越來越大”。“我的小說在大河上下游走,走到哪里就在哪里開辟出一個紙上的新世界”,所以對徐則臣來說,這條河不僅僅是京杭大運河,而是“京杭大運河及我之前生活里遇到的所有河流的總和”。
更重要的是,大運河還給了徐則臣另一個想象世界的維度——時間。“時間是歷史,是文化,還是解決一個個疑問的真相。它與空間一起,支撐起一個勘探世界奧秘的坐標。”大運河的長度有1797公里,但從春秋時期吳王夫差開邗溝開始,歷經(jīng)隋唐大運河至元代再到今天——2500年——這讓大運河有了更為遼闊的時間跨度。徐則臣說,一次次田野調(diào)查的過程中,自己就像在漫長的2500年中來回穿梭。這條古老的河流大水湯湯,給他帶來了《北上》。
很多年里,徐則臣是把寫作和個人生活分開的,寫作獨立于他的生活之外,寫出來的作品對他認識世界和為人處世沒有產(chǎn)生不可分割的、根本性的影響。可是這種認識,在寫作《北上》的時候發(fā)生了變化。
《北上》的整個寫作過程給徐則臣帶來了改變生活的“后遺癥”。以往作品寫出來,他可以把所做的準備拋下,再進行下一步。“但是寫完《北上》我發(fā)現(xiàn),還不能把它撇在一邊,是因為我在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在思考問題的過程中,它們逐漸地改變了我,修正了我過去的很多想法,比如說我的歷史觀,比如說我看世界的方式。它已經(jīng)有能力改變我了,或者說我現(xiàn)在可能剛剛意識到寫作本身也在改變我。”寫作《北上》讓徐則臣對這條河、對世界、對很多問題產(chǎn)生了與過去不一樣的認識,他說接下來依然要在作品中處理與這條河的關(guān)系,“很多的歷史人物,很多的歷史進程,包括一部作品它跟這個世界之間可能產(chǎn)生的諸多的關(guān)系”,他還要解決《北上》留下的“后遺癥”。(中國作家網(wǎng)記者王楊 周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