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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黎衡、王辰龍、連晗生獲獎 第二屆(2018年度)J青年詩歌獎揭曉
    來源:十月雜志(微信公眾號) |  J詩歌俱樂部  2019年01月03日08:17

    2019年1月1日,猜火車文化沙龍,第二屆(2018年度)J青年詩歌獎揭曉。黎衡、王辰龍、連晗生分別獲頒J青年詩歌獎、J青年批評獎、J青年翻譯獎。西渡、姜濤、老賀參加了頒獎儀式并做發(fā)言。稍后進行了新年詩歌朗讀會。

    張爽、王辰龍、李海鵬、馬驥文、馬克吐舟、蘇明、張小榛、述川、周小琳、陳遲恩、王家銘、張朝貝、蘇豐雷、野野、小珂、楊碧薇、陳慶、張光昕、李浩等北京青年詩人到場見證,朗讀了自己的詩篇。

    J青年詩歌獎,以獎掖優(yōu)秀青年詩人、批評家、翻譯家為宗旨,由J詩歌俱樂部于2017年創(chuàng)辦。

    附:獲獎?wù)吆啙崱⑹讵勗~、答謝詞

    黎衡,1986年1月生于湖北,2008年畢業(yè)于武漢大學中文系,現(xiàn)居廣州。曾獲劉麗安詩歌獎、中國時報文學獎、未名詩歌獎、DJS-詩東西詩歌獎,出版有詩集《圓環(huán)清晨》。

    授獎詞(榮光啟 撰

    黎衡的詩歌寫作很早就呈現(xiàn)出一定的個人特征:愿意親近廣博的書卷,克制激情、注重文本技藝。在寫作中,“敘述者”時時從自我身上分離出來,將那個在街頭巷尾得意或彷徨的“黎衡”深深打量、細細描述,對自我作冷峻的反思。他的詩歌寫作是一種冷靜的敘述自我的方式,他常常客觀化、“戲劇化”地敘述場景,以小說家的眼光、詩人的言辭描述個人生活。黎衡的敘述方式也許來自他對現(xiàn)代詩歌寫作的較早體悟:詩不是情感、個性的直接表露,而是經(jīng)驗化的呈現(xiàn),是一種戲劇化的情境展現(xiàn)。

    黎衡有著和同時代人不相稱的自我反思精神,他心靈中信念的嬗變與確立正是這反思的結(jié)果。近年來黎衡的寫作,關(guān)涉到一種信仰的經(jīng)驗,在這種經(jīng)驗的言說上,你更能看到一種克制、忍耐、極有智慧的技藝。在生命進入更深廣的疆域之時,黎衡的詩歌寫作在文本敘述上也變得更加細致與豐富,他在處理關(guān)乎生命、存在等大命題時,善于利用個人的日常生活場景,他善于將迷途、饑餓和無知的日常生活景象引向某些終極命題的漩渦,這使他的詩歌,極有思想的深度、意趣和意象之間的張力。在新的寫作中,黎衡詩歌所透露的生命境界與文本技藝讓人驚喜。

    答謝詞

    再過幾個小時,2018年就要結(jié)束,進入2019年。也就是說,21世紀的一零年代將會來到它的尾聲。20世紀的一零年代,發(fā)生了很多大事,比如中國的皇朝終結(jié)、民國肇始,白話文勃興、五四運動等等。在遙遠的歐洲,一戰(zhàn)、俄國革命的悚動自不必說,僅在文學領(lǐng)域,卡夫卡、普魯斯特、里爾克等人的創(chuàng)作,就為接下來漫長的世紀敲下了重音。這么來看,我們的青春時代,似乎有點窒悶、乏味,甚至平庸。我們喪失了行動力、勇氣和實踐意義上的理想主義。想象力和智性穿云過海,為我們精巧的、謹小慎微的詩歌烏托邦畫下了國界的虛線。一面是從紙頁,到電腦,到智能手機,眼花繚亂的媒介變革,另一面,是盛世下的離散,前進中的倒退。現(xiàn)代遠未完成。如果使用“青年”這個詞,我看到的是同代人在生活的重壓之下飄泊的身形的剪影,移動在都市的天際線上。生活,是流動的宴席,和不斷的散場、轉(zhuǎn)場之間延宕的憂郁。在語言的版圖中,詩歌也讓我們自由,像人質(zhì)一樣、像啞巴一樣自由。語言古老、脆弱,空無一物;語言,又是世界的開端和終結(jié)。書寫,就意味著更新的契機。

    我對詩歌的狂熱,開始于新世紀之初的2001年。那年我讀高一,在鄂西北的大山深處。每天早自習,在別人背單詞和讀書的喧嘩聲中,我奮筆疾書,狂亂地在筆記簿上亂寫一通。2008年大學畢業(yè)之后,又是十年,我在武漢、深圳、廣州之間輾轉(zhuǎn),租過八個地方,搬了九次家。幸運地,暫時安頓下來,平靜的書桌讓我感恩。我把三十歲前的詩整理成了兩本薄薄的集子,一本《圓環(huán)清晨》出版了,另一本《南國指南》還沒有。三十歲之后,對短詩興趣漸薄,寫作不再是精神的體操,而是像蓋房子一樣的工作。一年中大部分時間,我都在散步、醞釀藍圖,只用幾天時間把建筑的工作完成。但在我的心靈中,這座房子已經(jīng)存在很久,雖然實際的樣子會出乎我的設(shè)計。

    感謝組委會授予我這個獎。據(jù)我所知,J青年詩歌獎的發(fā)起人,主要是一些北漂青年。在這個平庸的、資源置換性質(zhì)的詩歌獎多如牛毛的年頭,他們堅持獨立的、嚴格的詩學判斷,沒有贊助,無所依附,令人肅然起敬。

    因為沒有任何贊助,組委會沒錢給我買去北京領(lǐng)獎的機票,據(jù)說獎金是兩盒茶葉。所以遠在廣州的我,很遺憾無法到現(xiàn)場,跟朋友們相聚。在《圓環(huán)清晨》這本詩集的后記里,我寫過:“我出生和成長在鄂西北的山區(qū),我的家鄉(xiāng)是湖北、河南、陜西、四川(后來劃為重慶)四省交界與過渡的地帶。秦嶺、巴山、巫山、武當?shù)木d綿余脈盤錯在我十八歲前的視線里。……蒼茫縱橫的山岳讓我們既處在地理意義上的中國中心,又完全的閉塞和邊緣。雖然距長安算不上十分遙遠,卻成了唐中宗李顯被武則天罷黜后的流放之地。后來我想,這種兼具中心、邊緣、內(nèi)向、縱深的地域?qū)傩裕@種跨界的復雜性格、模糊的身份認同,也正是詩歌的秘密所在。”2015年,詩集出版后,我送給過一些同事和朋友,好多人見到我后說,“詩我還沒讀,后記寫得很好”。

    現(xiàn)在,對于“貧窮”的J青年詩歌獎,我缺席了頒獎和朗誦會現(xiàn)場,在距離北京四千里外的嶺南獨自寫下這份組委會交代給我的答謝詞。有趣的是,貧窮、缺席、距離,也是詩歌的秘密所在。一次貧窮的、缺席的、距離遙遠的頒獎,遠比滿腦肥腸、充塞著過剩的肉身泡沫的文學堂會更有意義。我希望我的朋友們都吃飽穿暖,生活得更好,但永遠葆有“饑餓藝術(shù)家”一樣深入貧乏、展示貧乏的詩歌尊嚴。

    北京的各位朋友們,無論我們是否見過,在寫作與閱讀的“儀典”中,我們已經(jīng)相遇,最后,讓我用幾句詩作為結(jié)束,它們節(jié)選自我寫于2014年的《閃電劇場》:

    “雖然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但我

    并不完全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

    我的樣子是我們的障礙。

    如果毀掉全世界所有的

    鏡子、畫筆、相機,

    每個人看到的我就會不同,

    我不相信你說的我很高,

    笑得和善,比想象中胖,我是個

    對自己的眼睛密閉的盒子,

    現(xiàn)在,我為你打開它,

    請你穿過我靜靜觀看。”

    黎衡

    2018年12月31日,廣州

    王辰龍,1988年4月生于遼寧沈陽,2018年6月畢業(yè)于中央民族大學,獲文學博士學位。現(xiàn)居貴陽花溪,任教于貴州師范大學文學院。曾主編《北岳中國文學年選·2016年詩歌選粹》(北岳文藝出版社,2017年)、《北岳中國文學年選·2017年詩歌選粹》(北岳文藝出版社,2018年)。曾獲第九屆“未名詩歌獎”(2015年)與第四屆“紫金·人民文學之星”詩歌獎(2016年)。詩人,貓奴,學者。

    授獎詞(姜濤 撰

    與很多同代的詩歌批評者一樣,王辰龍也是一位優(yōu)秀的詩人,豐富的寫作經(jīng)驗以及對當代詩諸多脈絡(luò)的諳熟,自然使他的批評能夠內(nèi)在把握當代詩寫作的肌理。然而,這還不是最值得稱道的,辰龍的特長在于,深入詩歌文本奧秘的同時,又能構(gòu)架相當開闊的文化史、社會史視野,不斷將某種文化研究的拓殖能力、思維活力,注入到細膩綿密的批評文字中。即如他對當代“詩史”與“城史”的關(guān)系討論,就縱橫開闔、穿織自如,在城市空間規(guī)劃、照明系統(tǒng)擴展、現(xiàn)代政治遷變等多重維度中,描摹出晝夜晨昏之間詩歌感性的微妙變化,也讓語言內(nèi)部堆疊的歷史褶皺層層顯影。這種自覺的“文化—詩學”實踐,造就了一種內(nèi)外兼修的批評能力,也帶來一種特殊的批評風格,即:對于所謂“文之悅”的追求,并沒有止于文字自身的漂移、滑動,而是具有了一種思辨的彈性、柔韌,在服務(wù)于當代詩細部闡釋的同時,也并不隔絕于對我們置身的生活世界、現(xiàn)代歷史的深切體知。王辰龍在這個向度上的努力,非常值得期待!

    答謝詞

    在滬昆道旁

    我租的房子有個沒封窗的陽臺,朝北。到陽臺打望,常看到地上散著些羽毛,卻不見鴿子來訪。后來才知曉樓上鄰居安置了鴿舍,但這一確鑿的真實卻無法驅(qū)散陽臺上的幻覺:在我離家時鴿子正兒八經(jīng)地到過,它或它們先被罩起來的洗衣機吸引,搞不清個究竟便用小爪子試探機身與水龍頭間的軟管,興味索然就再挺起胸脯、邁起正步,把周遭巡視;它或它們繞過落地曬衣架,羽翼微微振動,像是在驅(qū)散衣物間“藍月亮”的化工氣息;最后,它或它們猛地定住,仿佛感應(yīng)到威脅正從玻璃門后的客廳傳來,彈丸鳥目映出靜物——書柜,茶幾,沒來得及收拾的咖啡壺,小帳篷里的白色田園貓(她名叫王小竹),拖鞋,取暖器,沙發(fā)上洗舊的藍運動服,愛人拾來的松塔……有心者常用文字和線條為鴿子賦以意味,而陽臺上的它或它們會在意靜物上的指紋或光影嗎?我開門時,鴿子早回巢,留下的羽毛是殘缺的題詞或誘人的證據(jù),是某種現(xiàn)實的蹤跡,是日常生活中與我共在、但我卻無法目擊的未知部分。

    自陽臺望出去,從七月到十二月,所見的南國林木因科目雜混而任意布局著微黃和常綠,其間總有一類生著黑額的飛鳥在狩獵,并挑選暫時的落腳點。鳥鳴卻始終不曾入耳,或是由于依坡勢鋪延的綠化帶緊挨滬昆高速路的一段,西來東往,車聲遮掩了一切自然的聲響,只有夜雨足夠壯大時才能與之一較。初來如今的居所,還是夏天,敞開陽臺、客廳間的玻璃門,只覺車聲囂張,像十萬個積極分子在爭相交心。但聽得久了,原本愁殺凡人的存在也變得近乎無聲,而我也曾在一首小詩中調(diào)侃車聲“竟也有了潮汐的風味”。終歸,日常生活中的闖入者或異質(zhì)的他者,都有與自我和解的可能:黔語我漸漸聽懂了些,雖然我將堅持自己的二人轉(zhuǎn)口音;折耳根我慢慢能嘗上一點兒,雖然我將堅持自己對大餡餃子配啤酒的深情。但問題所在,是和解的達成究竟意味著什么?或許意味著個體正努力走出一己之私的封閉圈,使日常生活朝向全新的縱深,但有時是否也意味著個體正以最為輕易的方式處置痛苦、挫折與膽怯,未經(jīng)抵抗而在狹路相逢時便慌張地逃往自我的對立面?由于從小深受機器貓等島國卡通的荼毒,我時常按捺不住幼稚的想象力,總在陽臺上幻想時間驟然靜止,眼前滬昆道上奔向沿海的滇紅、普洱與趕往內(nèi)地的潮牌、山寨將于一剎那失去全部的動能,定格為一個有關(guān)當代的病理切片,上面滿是商品的基因正等待時間重啟,以便用所謂的中國速度去更新倉庫、貨架與百姓的家庭空間,并繼續(xù)制造陳舊之物的速朽與新鮮之物的過時。于是,在被物流業(yè)指稱的商品社會,和解與否可能只是第二位的問題,當世界圖景處于加速的消逝與重組,異質(zhì)性的他者將失去刺目的焦點,而亟待個體對其做艱難的定向、定位與定性。

    在租借這已被我過度闡釋的開放式陽臺之前,十一年來我在北京生活、求學。今年,我三十歲了,七月修得文學博士學位后因機緣在貴州師范大學文學院謀了個教職。這原是計劃外的事。我是關(guān)東北人,一下子從家鄉(xiāng)沈陽到了異鄉(xiāng)貴陽、從偽滿洲到了真貴州,便也遭逢了不少新鮮的風景和人事,其中一些依舊很中國,另一些則確乎本地特色,但并非我能用此前幾個月便可消化殆盡。住處距單元大概十二公里,我電動自行車上的小儀表測出了這數(shù)字。住處和單位都在花溪,這是貴陽的一個區(qū),有絕非壯闊但挺親民的山水。上下班的道路折轉(zhuǎn)著風景,也連起成片的工地。一路上的所見不是樸素自在的山水,而是被現(xiàn)代性與城市化割裂、圈化的殘山剩水,為古典詩人所凝視的自然事物早已成為都市文明下的殘存之物。城市空間將自然驅(qū)逐后再進行局部性的彌補,綠化帶、人造湖、公園、因改造成本過高而被暫時擱置的山林,以及有助于打造地方名片的景區(qū),它們是自然的局部或?qū)ψ匀坏母叻拢珶o一不是為城市更好運轉(zhuǎn)而遺留或造出的功能組件。對于殘存的自然與自然的復制品來說,它們周身之上首先披滿的不再是人們緩慢往復的、有情有義的目光,而是規(guī)劃者的算計、權(quán)衡、臆想、誤判以及從理性漏網(wǎng)的疏忽。攀巖入海,抑或投奔荒野,似乎已成有閑階層的新特權(quán)。和祖先們相比,大部分當代的城市人正經(jīng)歷著一種愈發(fā)深重的現(xiàn)代性狀況:自然經(jīng)驗的極度貧乏,人與土地彼此生疏。近代以來,與自然、土地伴生的漢語在失去古典山水之后,將如何重新書寫現(xiàn)代風景,這是我所居住的花溪正向我提出的命題。

    花溪提出的另一個命題關(guān)乎我的職業(yè)。我討生活的主要方式是講授現(xiàn)代中國的漢語文學,大部分時間里,我自信或故作自信地認為能將驚心動魄的往事與其間出現(xiàn)的好文學說給學生聽。但我難免陷入空虛:中學歷史課似乎無法將二十世紀完整而鮮活地帶入當下,那些渺茫的人名、打折的記錄、抽象的數(shù)據(jù)與空轉(zhuǎn)的結(jié)論或許匯編成的是一部失憶之書,實際上已將二十世紀隔離或活埋,可做出如此判斷(也可能是臆斷吧)的我是否能夠持續(xù)地推進有關(guān)歷史的自我教育?倘若不能,又有什么資格對往事滔滔不絕,又有什么條件可以闡明我們的現(xiàn)在與歷史之間盤根錯節(jié)的相關(guān)性?我設(shè)想的文學課,是把寫作還原為具體事境下個體的判斷與抉擇,將文學解讀為人的行動,這常使我焦慮,怕自己的講述終歸不過是“某某原名某某”式的偽知識。舊日子上的蒙塵令人窒息、屈辱,但舊日子一旦被意識到,它便永遠存在,伴隨著此刻想要將它稀釋或扭曲的種種外力。重訪過去的文學也好,展開個體的寫作也罷,想必都難以無視歷史的誠與真。

    上述日常生活中的未知、異質(zhì)、風景與歷史,構(gòu)成我寫作時的現(xiàn)實感。與之相應(yīng),我愿相信合格的批評文章除了清晰、精確與見識,或也應(yīng)盡力以悲憫的心性去保留時代的來龍去脈。在構(gòu)成我現(xiàn)實感的日常生活中,我不求上進,只求做普通的教師,好好備課好好上課,下了課便躲回山間的房子喂喂貓、喝喝酒,喝多了就思念一下北中國的父母親朋師友愛人,酒醒了就讀想讀的書寫想寫的文字,能讓我消極抵抗的可能就是某種想破壞我不入世的力量與人吧,但愿沒有。避席畏聞文字獄,著書都為稻粱謀——這不是頹喪,身為作者的責任仍讓我一次次從陽臺望出去,看滬昆道旁的中國。

    最后,請許我將誠摯的謝意獻給J詩歌俱樂部。

    2018年12月24日 貴陽 花溪

    連晗生,生于1972年,詩人,文學博士。詩作發(fā)表于《詩林》《今天》和《中國詩歌評論》等刊物,詩歌批評和文論翻譯發(fā)表于《上海文化》《魯迅研究月刊》和《新詩評論》等刊物,自印有詩集《暮色》和《露臺》,譯有米沃什、喬治﹒西爾泰什、賈雷爾、奧登和洛厄爾等詩人作品。

    授獎詞(張?zhí)抑?撰

    連晗生本人是一位安靜的詩人,他的詩筆細密、平和,內(nèi)省的語調(diào)探詢著生活的奧秘。同時,他也是一位執(zhí)著而審慎的譯者,近年來陸續(xù)譯出了米沃什、賈雷爾、史蒂文斯、西爾泰什等人的詩作和文論;他孜孜于對這些詩人的語言奧秘的探究,反復揣摩、領(lǐng)悟他們的句法與文化,他的譯詩過程成了與兩種語言及其意蘊進行商榷、較量直至磨合的過程,因而其譯筆顯示出經(jīng)過深入理解后的貼切與圓潤。正是經(jīng)由翻譯,他讓這些詩人的作品散發(fā)了雋永的漢語之光。鑒于連晗生在詩歌翻譯方面的突出貢獻,特將J青年翻譯獎授予他以示敬意。

    答謝詞

    在一種“愛”和好奇心的驅(qū)動下,幾年間全力地投入詩歌(及詩論)翻譯,就此在這泥潭苦苦掙扎,忍受著遭遇障礙時那種堅壁清野式的無情,承受著呼喊確切之詞的折磨和煎熬,也經(jīng)受著擱置自身詩歌寫作帶來的愧疚的鞭打——但除此之外,譯事本身的欣喜也時時地襲來,或是循步進入原作那曲徑通幽的妙趣,或是遭遇高妙之處的撫掌擊節(jié),或是連譯多首過關(guān)斬將的酣暢快意,或是山窮水盡之后的柳暗花明。在這種與先行者的偶遇中,在“交融”中,我無恥地享有翻譯本身的“確定性收獲”,即在某一時刻,某首異域之詩,在自己的手中顯形于中文語境,并且,在另一些時候,有幸得到若干讀者的首肯。

    謝謝J青年詩歌獎評委!

    2018年12月26日,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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