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中東歐“文學密碼”
中東歐雖然是個地理概念,但在我心目中還是一個文學概念。赫赫有名的文學家、作家不勝枚舉,捷克的卡夫卡、昆德拉,波蘭的米沃什、辛波斯卡,匈牙利的馬洛伊和凱爾泰斯……相似的國家歷史、相近的語言文化、相通的民族情感,讓中東歐文學呈現(xiàn)出一種獨特的浪漫而又悲憫的氣質(zhì),屹立于世界文學之林。
文藝是中東歐文學的關(guān)鍵詞。無論是波瀾壯闊的多瑙河,還是群山跌宕的巴爾干;無論是潮平岸闊的布達佩斯,還是黃墻紅瓦的布拉格,中東歐文學誕生的這塊土地充滿了神秘和戲劇性,是無數(shù)文藝青年夢寐以求的佳境勝地。卡夫卡、哈維爾、德沃夏克,把這些名字匯到一起,就是中東歐地區(qū)輝煌燦爛的文學名片。
深情是中東歐文學的注腳。中東歐國家華麗的文學家族譜中,大多數(shù)是厚重而文藝的小說家、詩人、散文家。中東歐各國的人民對他們的文學巨匠也是充滿了熱情。有一次我在火車上,遇到一位學中文的波蘭女孩,她手里帶了一本辛波斯卡的《萬物靜默如謎》中譯本。我問她為什么選擇這本書,她說讀懂了詩歌才能讀懂一個國家,她想知道中國人有沒有讀懂波蘭。
歸屬感是中東歐文學的原動力。中東歐的民族和國家的歷史復雜多元,雖然今天中東歐國家多是單一民族國家,但歷史的層累卻講述著一個個不同的故事。在保加利亞首都索非亞,羅馬時期的遺址、奧斯曼時期的建筑、蘇聯(lián)時期的雕塑就在市中心一層層地堆在一起,奇異而又和諧。在民族國家形成的不算長的歷史中,追問個人的身份和歸屬感,包括文化和人性歸屬,是中東歐文學永恒的母題。即使在今天,當歐洲難民危機洶涌襲來之時,在大國在這一地區(qū)的互相角力中,中東歐依然面臨著相似的問題和困惑,也反映在當下的文學和藝術(shù)作品的創(chuàng)作之中。
在中東歐眾多文學巨匠中,有一位內(nèi)向而自省的作家獨樹一幟,他就是波蘭著名的駐外記者卡普欽斯基。卡普欽斯基曾是波蘭通訊社的駐外記者,做實習生時由于對邊境民眾的生活感興趣,結(jié)果一工作就被通訊社派到了印度和中國,并先后在亞洲、非洲、拉丁美洲地區(qū)任駐外記者達40多年。如果沒有駐外經(jīng)歷,他可能會成為那個時代典型的波蘭人,或者一個普通的波蘭記者。在他最后一部著作《與希羅多德一起旅行》中,卡普欽斯基說:“我們應(yīng)該走出去探索,別的文化是我們的一面鏡子,可以照見我們自己,為的是使我們自己更好地了解自己。”卡式的這本小書,我一直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