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屆汪曾祺華語小說獎在大連頒獎
5月20日,由《小說選刊》雜志社、遼寧省作家協會、大連漢風國際文化發(fā)展有限公司、江蘇省高郵市人民政府聯合舉辦的“首屆汪曾祺華語小說獎”在大連頒獎。
中國作家協會黨組成員、副主席閻晶明,遼寧省副省長孟慶海,汪曾祺先生之子汪朗,《文藝報》總編梁鴻鷹,魯迅文學院常務副院長邱華棟,遼寧省委宣傳部副部長孫成杰,遼寧省作家協會主席、黨組書記滕貞甫,山西省作家協會主席杜學文,大連市副市長溫雪瓊,大連城市建設集團董事長董學林,《小說選刊》雜志社負責人王干,《小說選刊》副主編李曉東,江蘇省高郵市委常委、宣傳部長潘建奇,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張清華,三聯書店總經理路英勇,中國文化譯研網負責人徐寶峰以及《收獲》《芒種》《山花》《青島文學》等文學刊物負責人、責任編輯出席頒獎典禮。
《小說選刊》雜志社負責人、首屆汪曾祺華語小說獎評委會副主任王干宣讀“首屆汪曾祺華語小說獎”獲獎作家作品名單:長篇小說獎得主趙本夫,獲獎作品《天漏邑》;中篇小說獎得主王安憶、張悅然,獲獎作品分別是《向西,向西,向南》和《大喬小喬》;短篇小說獎得主莫言、樊健軍、雙雪濤,獲獎作品分別是《天下太平》《穿白襯衫的抹香鯨》《北方化為烏有》;微小說作家獎得主是蔡中鋒。
中國作家協會黨組成員、副主席閻晶明發(fā)表講話
閻晶明在講話中對獲獎作家表示祝賀,并感謝遼寧省、大連市、高郵市對中國作協和《小說選刊》工作的支持。他表示,評選汪曾祺華語小說獎,就是要學習汪曾祺先生始終用美的眼光觀察生活,發(fā)現和表現真善美的創(chuàng)作態(tài)度;始終關注小人物的靈魂命運,與勞動人民心心相印的創(chuàng)作立場;始終淬煉現代漢語之美,探索優(yōu)美的華語寫作的創(chuàng)作情懷,不斷創(chuàng)作出有道德、有溫度、有筋骨、有夢想的文學精品。
主辦方表示,該獎旨在擴大中國文學的影響,推進小說走進人民,弘揚汪曾祺文學的中國精神和中國氣派,講好中國故事。
莫言的獲獎感言中深情回憶了和汪曾祺先生的交往。他說道:“汪先生是我們的文學前輩,我們這一代作家都跟他有或多或少的交往,都從他那里學到了很多做人的和創(chuàng)作小說的知識。我大概在三十多年前,曾經在軍藝文學系的課堂上親耳聆聽過他的講課,記得當時他在黑板上寫了六個大字:‘卑之無甚高論’,這句話的含義非常豐富,我也經常把這幾個字書寫在大紙上。汪先生的謙虛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汪先生的博學也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么,汪先生對小說風格的探索也為我們樹立了榜樣,所以我想我獲得了首屆汪曾祺華語小說獎等于多了一個我緬懷汪先生的機會,也等于我獲得了一個更加深刻地來學習和繼承汪先生為我們開辟的類型化的具有鮮明風格的寫作的機會。向評委們表示感謝,向讀者們表示感謝。當然,我們也要感謝汪先生給我們留下的這么多的非常杰出的作品,對他的不斷地重新閱讀是我們要經常溫習的文學功課。汪先生是短篇小說大師,一篇《受戒》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文學創(chuàng)作中尚有諸多清規(guī)戒律時另唱別調,令人耳目一新。其后模仿者甚多,但得其神髓者甚少。蓋因欲作散淡之文,應先做散淡之人,而遍視當時文壇,能具汪先生那般散淡心態(tài)者,確也寥寥無幾。汪先生的散淡當然不是故作的姿態(tài),他的散淡來自曾經滄海,來自徹悟人生,來自司空見慣。但汪先生并不是絕念紅塵的老僧,他的那顆童心蓬勃跳動著,使他的作品洋溢著天真和浪漫。這樣一種老與嫩,動與靜,山與水的融合,使他的作品呈現出一種既有傳承又有創(chuàng)新的獨家氣象。”
趙本夫發(fā)表獲獎感言
趙本夫發(fā)表獲獎感言時,展示了他和汪曾祺先生的合影。追憶了自己曾經和汪先生同獲1981年全國優(yōu)秀短篇小說獎,在林斤瀾和劉紹棠的提議下拜汪先生為師的場景。汪先生的低調和從容指引了他的寫作理念和處世態(tài)度。趙本夫舉家遷居南京時,汪先生特地畫了一幅畫送與他,并提了一首詩:“人來人往桃葉渡,風停風起莫愁湖。相逢屠狗勿相訝,依舊當年趙本夫。”他說:“我知道這是他對我的期望。南京是個衣錦繁華之地,不管人來人往,風停風起,要守住自己的本色,堅持自己的文學理想。可以說,汪曾祺先生對我的影響是很大的。這么多年,從他生前的為人處世和文學作品中,我感受最深的其實就是兩個字:從容。在汪先生那里,從容是修為,是定力,是境界。”
王安憶的獲獎感言也提到了1987年大家在香港的維多利亞游艇上,擁著汪先生問著問那。“我們問短篇小說是什么?回答說,就是將必要說的話說出來。我們又問,長篇小說是什么,汪老回答,就是把不必要說的話說出來。可不是嗎!汪曾祺老一生寫下無數短篇小說,卻未涉獵長篇,就是說,他都是在說必說不可的話。今天,獲獎的《向西,向西,向南》是一個中篇,正介乎于必說與不必說的話之間,不知道汪曾祺會不會喜歡?”王安憶還特別強調了汪先生讓她學習民間的北方語言,因為民間生活最是生動活潑。
張悅然在獲獎感言中提到《大喬小喬》對她的特殊意義,是她患難與共的病友,當時她做了一個腿部的手術,三個月不能動。“做完手術從醫(yī)院回到家,我就開始動筆寫那個小說。最初打算寫成一個短篇,但是長久不出門,就失去了時間概念,今天是星期幾變得不重要,白天和晚上也沒什么區(qū)別,小說也因此失去了奔向結局的意愿。我記得有好幾天,我一直在和大喬小喬這對姐妹放風箏。可能不是她倆想放風箏,而是我自己想放,因為當時春天來了,我看到窗外的玉蘭花都開了。小說毫不節(jié)制地寫了下去,寫到五萬字還不想結尾。因為把它寫完了,第二天我就沒事可干,只能睜著眼睛躺在床上。我變得非常依賴它,依賴每天增加的字數給我提供微弱的時間感,依賴故事里那對姐妹和命運的斗爭為我提供生命的活力。疾病確實可以影響作家的文體,它幫我創(chuàng)作出了寫作生涯里的第一個中篇小說。中篇不是照相機采擷的瞬間,它是一段歲月,然而相較長篇又要求寫作者更為專注。我懷疑自己以前沒寫過中篇,是因為一直無法做到那么專注。”
年輕作家雙雪濤這幾年的小說創(chuàng)作頗為引人注目,他對短篇小說有深刻的認知,他認為:“想把小說寫得完整,完整包括很多方面,世界的自洽,語言的平整,結構的均衡,韻律的舒適,因為短篇小說字數有限,所以如果經過反復修改,有可能達到上述的完整,但是這種完整,有時候就如同景德鎮(zhèn)的現代瓷器,光溜溜得沒啥意思,甚至連不完整的地方也是想過的,也是完整的一部分。這是我感覺短篇小說不好寫的原因,面積小,不易騰挪,所以力求精細,不要廢話,因此也就容易變成一件精美局促的東西。”所以,他特別推崇海明威、卡佛和汪先生的胸中之氣,不會因為雕琢而傷了文氣。
樊健軍在感言中特別強調汪先生作品中的“中國味兒”,并說之所以自己鏈接沈從文、汪曾祺一路作家的風格,是因為與他的生活有關,與他的小山村和小縣城密不可分。“小世界總是在不經意間給我某種啟示,引發(fā)我的思考。我在小世界里以文學對抗孤獨和焦慮,祛除天生的自卑和地域的禁錮。我透過小世界的針孔看到了一個大世界。我始終懷有對外部世界的好奇,憧憬和想象。”微小說作家獎獲獎作家蔡中鋒在感言中更多地回憶了他與《小說選刊》三十多年的感情,“記得在升入初中的第一天,我就在我的班主任姚金慶老師那兒借到了一本《小說選刊》,從此,《小說選刊》就成了我的良師益友,并且一伴就是三十多年。”三十多年的結緣與三十多年的努力,最終夢想照進現實,完成了自己的文學夢。
微小說在近年來發(fā)展迅速,佳作迭出,獲得首屆汪曾祺華語小說獎微小說年度作家獎的蔡中鋒說:“《小說選刊》是我的良師益友,是一座豐富的寶藏,引我走向神奇的文壇;是一艘巨大的輪船,載我駛向理想的彼岸;是一盞耀眼的明燈,為我照亮前行的道路;是一雙有力的翅膀,助我翱翔自由的藍天……《小說選刊》是我的良師益友,由您的相助讓我的人生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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