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d id="yy8yy"><optgroup id="yy8yy"></optgroup></dd>
<small id="yy8yy"><menu id="yy8yy"></menu></small>
<sup id="yy8yy"><delect id="yy8yy"></delect></sup>
  • <noscript id="yy8yy"><pre id="yy8yy"></pre></noscript>
  • <sup id="yy8yy"></sup>
  • <tfoot id="yy8yy"></tfoot>
    <small id="yy8yy"></small>
  • <dd id="yy8yy"><pre id="yy8yy"></pre></dd>
    <sup id="yy8yy"></sup>
    <noscript id="yy8yy"><optgroup id="yy8yy"></optgroup></noscript>
    <noscript id="yy8yy"><dd id="yy8yy"></dd></noscript>

    亚洲gv永久无码天堂网,成年人夜晚在线观看免费视频 ,国产福利片在线观不卡,色噜噜狠狠网站狠狠爱

    用戶登錄投稿

    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文壇一號伯樂馮牧
    來自:星火雜志 | 張守仁  2018年03月21日15:29

    文學前輩馮牧,素以評論家、編輯家、散文家、文藝活動家、京劇藝術欣賞家、善于發(fā)現寫作新秀的伯樂著稱于當代文壇。其實,他首先是一位和人民軍隊同甘共苦、冒著槍林彈雨征戰(zhàn)多年、且榮立過一等軍功的老戰(zhàn)士。

    馮牧先生父親馮承鈞(1885-1946),是可和嚴復、林紓比肩的大翻譯家、大學問家。他青年時留學比利時、法蘭西多年,通曉法文、英文、梵文、阿拉伯文、波斯文、蒙古文等八九種外語,著有《成吉思汗傳》《中國南洋交通史》等多部作品,譯有《馬可·波羅游記》等名著,是著譯等身的大文人。他和魯迅同時擔任過民國政府教育部僉事,后任北京大學、北京師范大學教授。

    馮牧跟隨父親,從小受到家中深厚學養(yǎng)的熏陶。童年起,他便是當年城南游藝園、廣和樓、第一舞臺欣賞京劇藝術的常客。中學時代就是多才多藝、文體皆擅的高材生,博覽古今中外的文學名著。他參加過“一二·九”學生運動。抗戰(zhàn)爆發(fā),北平淪陷。1938年,他參加的革命組織被人發(fā)現,便在一位三輪車工友精心掩護下,離開日本侵略者鐵蹄踐踏的故都,跋山涉水,繞道三晉,奔赴延安。他進過抗大,上過魯藝,當過《解放日報》副刊編輯。解放戰(zhàn)爭開始,他跟隨劉鄧大軍陳賡兵團轉戰(zhàn)晉冀魯豫蘇戰(zhàn)場:出同蒲,掃晉南,攻洪趙,圍運城,強渡黃河,縱橫中原大破平漢,攻克洛陽。他在前沿陣地上經歷了震驚世界的淮海戰(zhàn)役全過程。在多年軍旅記者生涯中,先后撰寫、發(fā)表過《沖過紫荊關》《新戰(zhàn)士時來亮》《曾經是奴隸的英雄》《在雙堆集》《英勇的南坪集阻擊戰(zhàn)》等受到廣大指戰(zhàn)員喜愛的戰(zhàn)地通訊。

    1949年春,馮牧曾跟隨突擊隊乘著小木船,迎著敵人如織的彈雨,橫渡白浪滔天的長江,把戰(zhàn)旗插到南岸敵人要塞頂上。他在《八千里路云和月》一文中,詳細描述了他跟隨部隊從北方打到云南邊陲的艱苦歷程:他和戰(zhàn)士們越過了無數田疇、江河、山巒和僻野,度過了無數饑餓、疲憊、餐風露宿、雨天無鞋無傘的日子。他難忘江南人民歡迎親人解放軍的鞭炮聲、鑼鼓聲,幾乎震驚了部隊所有的馬匹。他難忘南方炎熱天氣里,翻越崇山峻嶺,馬匹一群群死掉,糧食一天天稀少,戰(zhàn)士們仍邁開鐵腿追擊逃跑的敵人。他難忘從桂西到滇南的遠程大奔襲,十天時間竟挺進了一千三百里。沒有馬匹,沒有行李,沒有重武器,人們憑著鋼鐵般的意志,和敵人展開最后的決戰(zhàn)。他和戰(zhàn)友們不顧道路艱險,不顧瘴癘侵襲,不顧體力不支,不顧一切地前進、前進、前進……

    就這樣,他們消滅了大陸上最后一股殘敵,抵達南國邊境、慶祝勝利時,竟在戰(zhàn)友中找不出一雙沒有受過傷、流過血的腳板。

    馮牧就是如此一位用腳丈量著祖國大地、以手中的筆報道軍隊神速南下、最后挺進到滇南紅河畔的英勇的軍旅文人。

    自上世紀四十年代初至九十年代中,在漫長的半個多世紀歲月里,馮牧以他敏銳的眼光、深厚的學養(yǎng)、高度的責任感,發(fā)現、扶植、培育、指導、推薦一批又一批有文學潛質的年輕人,走上文學崗位,成為當代寫作隊伍的骨干力量。

    早在延安《解放日報》擔任副刊編輯期間,他就撰文推薦了趙樹理的中篇小說《李有才板話》,發(fā)表了李季的長詩《王貴與李香香》,還受艾思奇委托,專門讀了馬烽1944年寫的《張福元的故事》,第一個寫了贊賞、評價文章,使這位后來成為“山藥蛋派”主要成員的作家,終身銘記師恩之情。

    上世紀五十年代初,到了云南,在擔任13軍文化部長和昆明軍區(qū)政治部文化部副部長期間,馮牧更是集中精力發(fā)現、扶植、培育了一批云南作家。他們是徐懷中、公劉、白樺、林予、彭荊風、公浦、季康、周良沛、吳源植等。他指導他們如何觀察生活,如何借鑒名著,如何深入基層。他親自帶領這幫年輕人長途行軍,深入邊疆少數民族地區(qū),體察民情,收集素材,進行創(chuàng)作。這才出現了《阿詩瑪》《山間鈴響馬幫來》《五朵金花》《邊疆烽火》《蘆笙戀歌》等少數民族特色濃郁的小說、詩歌、電影,給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的文藝界帶來了一新耳目的邊地風情。

    上世紀五十年代中期,他被調到北京領導文學創(chuàng)作,對李準的《李雙雙小傳》、王愿堅的《普通勞動者》、高纓的《達吉和她的父親》備加贊賞,大力推薦。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新時期文學井噴階段,馮牧滿腔熱情地支持、維護、贊賞劉心武的《班主任》《愛情的位置》、蔣子龍的《喬廠長上任記》、張潔的《森林里來的孩子》、諶容的《人到中年》、張一弓的《犯人李銅鐘的故事》、從維熙的《大墻下的紅玉蘭》、史鐵生的《我的遙遠的清平灣》、鄧剛的《迷人的海》。1985年,馮牧擔任了《中國作家》主編后,發(fā)表了莫言的《透明的紅蘿卜》、馮驥才的《感謝生活》、王安憶的《小鮑莊》、葉梅的《撒憂的龍船河》等名篇。

    《十月》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發(fā)表過禮平的中篇小說《晚霞消失的時候》。這是一部很有藝術魅力的新作。作品刊出之后,有人對它非議,在報上著文批判。馮牧當時因病住院,在醫(yī)院昏暗的燈光下,饒有興趣地把這部用小號字刊出的長中篇看完。他向我們贊賞作者的藝術才華,要我們轉告作者,別理他人的閑言碎語,繼續(xù)努力創(chuàng)作。

    1982年6期,《十月》發(fā)表李存葆的中篇小說《高山下的花環(huán)》之前,我們把原稿送給馮牧審讀,請他寫篇評論。他審讀之后,認為這是一部激動人心的佳作,但很尖銳,提了修改意見后,便寫了一篇熱情洋溢的評論文章《最瑰麗的和最寶貴的——讀中篇小說〈高山下的花環(huán)〉》。他在評論中說:“在一個星期六的黃昏,我拿起了《高山下的花環(huán)》的厚厚的原稿,多少有些不經意地閱讀起來。我最初的感覺是:這確實是出自一個青年作者的手筆,文字雖然流利通暢,卻時顯露出粗糙的痕跡。然而,使我始料未及的是,讀過幾頁,我就被作品中陸續(xù)出現的人物性格的真切生動所吸引,為這些人物跌宕起伏的思想感情以及圍繞著他們的行動所展開的情節(jié)所吸引,為他們的動人心魄的命運和引人入勝的生活經歷所吸引,為他們身上所展現的越來越鮮明奪目的思想光彩所吸引。很快地,作品就以一種濃烈清新的魅力把我?guī)нM了一個熟稔而又新鮮的生活天地,使我結識了一個又一個的人物;他們每個人都有著各自不同的、由歷史所賦予他們的思想印記,都有著自己的艱辛而坎坷的生活經歷;這一切,都以一種質樸的力量感染著我、打動著我,使我不知不覺地沉浸在一種時而激動、時而沉思、時而感奮的情感之中。這種情感,竟然有著這樣的力量,使我不得不一再地中斷了閱讀——因為奪目而出的眼淚常常模糊了我的視線……”

    馮牧老就是這樣滿腔熱情地贊賞、推薦新人的作品。他十分惜才,求才若渴。關注當時在濟南軍區(qū)創(chuàng)作室的周大新、苗長水的成長,不斷為文學新人的出世,排除障礙、鳴鑼開道。

    “文革”后期,他從干校返京后,無論寓居黃土崗胡同13號小四合院里,或者八十年代初遷居至木樨地24號的部長樓里,家中總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高朋滿座,談笑風生。馮牧以他的熱情、以他的學識、以他的人格魅力,像磁石般吸引一批又一批中青年作家前來求教。新時期以來青年作家們的鞋子,誰沒有在他家的門檻上,蹭下了拜訪、請教的印跡!?

    馮牧老是真正的編輯家。深夜客人離去之后,他還不能休息,立即拿了一摞雜志,回到寫作室兼臥室的沙發(fā)上,瀏覽全國新出的作品,然后挑出佳作為之鼓吹、推廣。有時看書、看雜志興奮了,常服安眠藥,幫助入眠。他以發(fā)現、扶植新人為已任,數十載如一日,殫精竭慮,不遺余力。他擔任《文藝報》副主編、主編期間,鼓勵編輯們勤奮寫作,故國內沒有一個刊物像《文藝報》那樣,冒出了那么多的評論家、作家:閻鋼、陳丹晨、謝永旺、劉錫誠、吳泰昌、雷達、高洪波、馮秋子……

    劉少奇同志在上世紀五十年代接見中國作協(xié)部分領導和作家時指出:“好編輯是作家的作家。”馮牧老完全配得上“作家的作家”這一崇高的稱謂。

    馮牧稱云南是他第三故鄉(xiāng)(第一、第二故鄉(xiāng)分別為北京、延安)。他有濃濃的云南情結,先后有十三、四次游歷云南這塊美麗、神奇、富饒的土地。他的足跡踏遍了彩云之南的每一個角落。紅河、怒江、金沙江、瀾滄江等大河上,都留下過他凌波的矯健身影。

    1991年4月,馮牧作為團長率領汪曾祺、李瑛、凌力、黃蓓佳、陸星兒、先燕云、高洪波、李林棟、李迪、高偉還有我等十多個作家到云南采風。我們先去了玉溪卷煙廠,后參觀聶耳紀念公園。馮牧是云南通,他既是團長,又是學術顧問,更兼高級導游。參觀玉溪縣城北門街3號聶耳故居時,馮牧告訴我們:聶耳原名叫聶守信,1912年2月14日,生于昆明甬道街73號一間叫“成春堂”的小藥店里。他父親聶鴻儀是玉溪縣的中醫(yī)大夫。聶守信童年在北門街上小學,愛聽民間音樂滇戲、花燈、洞經調,后學拉民族樂器二胡、三弦、月琴,學吹竹笛,學譜曲子。他的年輕伙伴說只要能從耳朵進去的,就能從他嘴里唱出來。因此大伙不再叫他聶守信,建議他改叫聶(同“聶”)耳,表示他有四只善聽音樂的耳朵。聶耳青年時來到了上海,買了一把廉價小提琴,每天刻苦練習。他受到了當時左聯(lián)領導人影響,譜寫了《碼頭工人》等歌曲。1933年,他由田漢介紹,夏衍監(jiān)誓,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后來譜寫了《開路先鋒》《畢業(yè)歌》《跌蹄下的歌女》《大路歌》等革命歌曲。田漢被捕時留下了《風云兒女》的劇本。聶耳根據田漢在香煙盒紙上匆匆寫成的歌詞,主動譜寫了《義勇軍進行曲》,這就是我們如今在莊嚴場合齊唱的國歌。

    第二日,我們乘車游覽了既深又清的星云湖、撫仙湖,品嘗了當地的魚宴。第三天,乘飛機抵達滇西芒市,又轉車到達邊城瑞麗。我們遇上了瑞麗畹町街頭的潑水節(jié)。身著鮮艷筒裙的傣族姑娘,把成桶成桶清水潑向游客。女作家黃蓓佳、陸星兒、先燕云被潑得落湯雞似的全身濕透,衣服全都緊貼在身上。一會兒蒸發(fā)干了又被潑濕,最后她們嘴唇烏紫,胳膊、膝蓋、小腿上都起了雞皮疙瘩,只得狼狽逃竄,離開潑水的人群。街上的人們,在象腳鼓、芒鑼伴奏下,邊跳邊潑,笑語喧嘩,沉醉在節(jié)日的狂歡之中。

    當日下午,我們乘車回到芒市。那天,芒市街頭花枝招展,人頭攢動,鮮花鋪天蓋地,正在舉辦盛大花展。我記得花展上有副美妙的對聯(lián),曰:“水花吻親人,卉香醉賓客。”

    吃晚飯時,在賓館餐廳里巧遇云南詩人曉雪、新疆詩人周濤。他們也來參加潑水節(jié)。我們擠坐在一張餐桌上,邊吃邊聊,相談甚歡。

    飯后,我和馮牧老避開眾人,到芒市公園里散步。里面有座涼亭,進去坐下來聊天。他望著公園上空升起的一盞盞孔明燈,回頭對我說:“有一晚我住在佤族山區(qū),深夜開門,只見云海起伏像波浪般涌到我腳下,似乎踩上這塊潔白的云毯,就可抵達對面山頭。云南的云太豐富、太漂亮了,我要給你們《十月》寫一篇《云南的云》。”我聽了很興奮,祈盼他早日寫出來讓我編發(fā)。

    接著他回憶了瀾滄江邊巧遇蝴蝶會。他說,他去過西雙版納橄欖壩。那里風景幽美,村寨竹樓邊開著數不清的奇花異卉,聽得到流瀉著鳥鳴和蟬聲的合唱,看到了貝葉樹和菩提樹綠陰中閃耀著佛寺高聳的金頂。就在那里,在大樹下的草坪上,他遇到了數以萬計的蝴蝶聚集在一起,好像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座美麗花壇那樣。蝴蝶們互相擁擠著,攀附著,重疊著,而且面積和數量不斷擴大。從四面八方飛來的新的蝶群陸續(xù)加入進來。這些蝴蝶大多數屬于同一個品種。它們翅膀的背面是嫩綠色的。這使它們停佇不動時就像是綠色草叢一樣。它們翅膀的正面是黃色的,上面還長著美麗的花紋,這使它們在撲動翅翼時又像是朵朵金色小花在飛翔——故我稱它們是大自然美艷的舞娘。到處是密密匝匝、層層疊疊的蝴蝶。天空中好像是雪花似的飛散著密密的花粉。它們和森林中飄來的野花和菩提的氣息混在一起,發(fā)出一種刺鼻的濃香。他說他那時好像進入到一個神奇、美妙的童話世界。

    馮老的奇遇,令我欣羨不已。古人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想,這樣的奇景,只有行萬里路的人才有幸偶然見到。

    馮牧老望一眼夜晚的遠山又說:1962年春天,我和幾個戰(zhàn)士沿著金沙江去看奇險的虎跳峽。連續(xù)三天,我們沿著玉龍雪山和哈巴雪山之間險峻的峽谷前進。我們左面是壁立千仞、高插入云的哈巴雪山的群峰;在我們右面是兩山夾峙的咆哮的金沙江。低頭下望,常常是九十度陡峭的懸崖。金沙江像一條狂怒的黃色巨龍,左沖右撞地盤旋前進。我們翻過一道道險峻的山脊,越過長著青苔的懸崖時,把腳尖放進陡崖上先人鑿出的一個個小坑,用手拉住石縫中的灌木叢,像壁虎似的,貼著身子往前移動。前后左右都是奇形怪狀的巖石絕壁。向導指給我們看,西邊江面上有兩塊方形巨巖,那便是虎跳峽。那里,兩石離得很近,老虎可以從容地一躍跳過奔騰、咆哮的江心。向導還說,要真正見到虎跳峽的全貌,必須系著長繩沿著懸崖吊下去。我們不敢為飽眼福而冒粉身碎骨的危險。

    我贊美馮老:“您像徐霞客似的在云南各處旅游。我可不行,年輕時攀爬過華山險峻的棧道,受了驚嚇,從此得了恐高癥,一到高處,兩腿哆嗦,不敢往前邁步。”接著我說:旅行中到了人流密集的碼頭、車站、賓館里,人們往往會有奇遇,今天在賓館飯廳里竟意外遇到了曉雪和周濤兩位詩人。

    馮老說:我早在五十年代后期,就讀過曉雪寫艾青創(chuàng)作生涯的評論著作《生活的牧歌》。六十年代初,當我在昆明初次見到曉雪時,發(fā)現他竟是這樣的年輕。我為蒼山洱海間白族人民中冒出這樣一位既有才華又富學識的詩人、評論家而感到欣喜。曉雪性情溫和,舉止文靜,富有朝氣,勤于寫作。大概是因為性格、志趣上比較接近,我一直把他視為我的“忘年交”。

    我說:周濤不僅是新邊塞詩體的代表人物,更是一流的散文家。在軍旅作家中,散文寫得最雄邁、最有才氣的,非周濤莫屬。我尤其欣賞他1984年發(fā)表的那篇《鞏乃斯的馬》。那是罕見的精品、絕品。他描寫狂風暴雨中受驚的馬群在鞏乃斯草原上狂奔的壯觀場面,令我難忘。仿佛分散在所有峽谷中的馬兒都匯集到一起,山洪奔瀉似的馬群被暴雨的長鞭抽打,被低沉的怒雷驚恐,被刺進大地的閃電激勵。嗒嗒嗒的馬蹄聲,敲擊出使大地震顫的鼓點。悲愴的嘶鳴,在擁擠的空間里碰撞。波浪般涌動的棕褐色馬群,在漫天雨網中奔瀉成驚心動魄的壯麗畫面。作為新疆軍區(qū)的專業(yè)作家,他贊美勇往直前的駿馬,實乃他自己豪邁雄強氣質的自然流露……

    潑水節(jié)那晚,我和馮牧暢談到深夜,才穿過擺滿鮮花的街道,遲歸芒市賓館。

    1994年初夏,時任中國作協(xié)副主席的張鍥正主持中華文學基金會的工作。有感于許多年輕作者出第一本書很難,他懇請馮牧掛帥,以魯迅編印《未名叢刊》和《奴隸叢書》、巴金編輯《文學叢刊》為榜樣,編輯一套《21世紀文學之星叢書》,讓一批文學新秀脫穎而出,登上文壇。馮牧以抱病之軀,承擔重任。炎炎夏日,他和袁鷹一起率領包括謝永旺、馮立三、崔道怡、孫玉石、吳思敬、白描、高洪波、何志云、楊匡滿、秦晉、雷達、張鳳珠、周艾若、繆俊杰以及筆者等近二十位編輯家、評論家組成的強大編委會,齊集戒臺寺牡丹院里開會,研究《21世紀文學之星叢書》第一輯書目。在討論過程中,我們發(fā)現馮牧以當年發(fā)現、扶植云南作家群的認真、嚴謹態(tài)度,對待每一位新出現的年輕作家。緊張的討論會開了整整五天。白天評議、爭論,晚上抓緊時間重讀有爭議的書稿,互相切磋,交換意見。平時安靜的戒臺禪寺,那幾晚牡丹院每間屋子里燈火通明,爭論激烈。馮牧老那幾天對扶植新苗、澆灌鮮花的文學事業(yè)既熱情如火,又嚴格要求。他對時代色彩鮮明、格調高健、內容扎實的作品,明確給予肯定;對于藝術手法新穎奇崛以至不免有點怪誕的嘗試,勸說大家寬容接受,以鼓勵作家創(chuàng)新;對個別思想內容、寫作技巧欠妥、容易引起誤解的篇章,他申述理由,說服編委們把住關口,不予通過。有的稿件分量不足,連夜派人下山再補新作。可見馮牧對每部書稿的態(tài)度是多么嚴謹、負責。

    傍晚,我們在晚霞余暉中,于戒臺寺九龍松、抱塔松等古松虬枝下散步聊天。我們居住的牡丹院據說是清末恭親王奕訢晚年休養(yǎng)之地。儀表堂堂的馮老,歷史知識淵博,給我們講恭親王一生的坎坷故事。他說奕訢是道光帝六子,咸豐帝異母弟。他是咸豐、同治、光緒三朝重臣,洋務運動的領導者,為近代工業(yè)創(chuàng)始和中國教育的進步作出了貢獻。然而他命運曲折,既被慈禧太后委以重任,后又受到她嚴厲打擊。他的浮浮沉沉,大起大落,導致他意志消沉,晚年寓居戒臺寺牡丹院度過他最后的歲月……

    馮牧是帶病上山的。第一輯書稿十五本審定后,下山后身體欠佳,因勞累過度,半年多之后即1995年1月,住進醫(yī)院。其后病勢日重,終于1995年9月5日下午2點50分逝世于北京友誼醫(yī)院。

    如今可以告慰馮牧在天之靈的,是自從1994年他領導的第一輯15本書出版以來,至2016年已有194位年輕人出版了他們的處女作(共出書193本,因其中一本是兩人合著的)。在這些出版處女作的新人中,有后來獲茅盾文學獎、現任中國作協(xié)副主席的軍旅作家徐貴祥,有獲魯迅文學獎的紅柯等多人,還有名作家王躍文、名詩人沈葦、名散文家彭學明、名評論家胡平、何向陽等。由馮牧先生開創(chuàng)的這套叢書的190多位作者,如今已成為當代文學的中堅力量,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

    2000年2月24日,馮牧誕辰那一天,我們在人民大會堂云南廳,舉辦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文學獎的頒獎儀式。為表彰他半個多世紀以來一直在文藝園地里辛勤耕耘,為銘記他在文學事業(yè)上的突出貢獻,馮牧的生前友好、同事、學生籌集資金,建立了馮牧文學專項基金,設青年批評家、文學新人、軍旅作家三個獎項,以繼承和發(fā)揚他一貫發(fā)現、獎掖青年作家的伯樂精神。評委會經過大量閱讀作品,在只考慮作者文本質量的前提下,第一屆馮牧文學獎最終評選出八位作者。他們分別是青年批評家李潔非、洪治綱、李敬澤,青年作家紅柯、徐坤,軍旅作家朱蘇進、柳建偉、鄧一光。評委會對每一位獲獎者的評語,既肯定他的成就,又指出他的不足。我作為評委之一,尤其欣賞第一屆馮牧文學獎獲獎者紅柯的《美麗奴羊》和徐坤的《廚房》。他們在作品中呈現的藝術感受能力、對氛圍的渲染、對細節(jié)的捕捉,說明他們是潛質優(yōu)秀的青年作家。第一屆馮牧文學獎獲獎者中的洪治綱和紅柯,都是《21世紀文學之星叢書》推出的青年作者,馮牧如果泉下有知,定會感到由衷欣慰。

    自那時至2016年,又先后舉辦了第二、第三、第四屆馮牧文學獎。第二屆獲獎者分別是青年批評家何向陽、閻晶明、謝有順,青年作家劉亮程、畢飛宇、祁智,軍旅文學家莫言、喬良、朱秀海。第三屆獲獎者分別是青年批評家郜元寶、吳俊、李建軍,文學新人雪漠、周曉楓、孫惠芬,軍旅作家周大新、李鳴生、苗長水。第四屆的獲獎者是魏微、徐則臣、楊慶祥等青年作家、青年批評家。在歷屆馮牧文學獎獲獎者中,后來有諾貝爾文學獎、茅盾文學獎、魯迅文學獎得主多人,可見馮牧文學獎獲得者的陣容多么嚴整、影響多么深遠。

    如今人們常說的“伯樂”,其原名叫“孫陽”,系春秋秦穆公時人,以善相馬著稱于世。后喻指有眼力、善于發(fā)現、扶植、推薦出色人才者。唐韓愈《雜說四》曰:“世有伯樂,然后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因為伯樂稀少,故許多千里馬常被埋沒于庸常的馭者和普通的馬廄之中。千里馬的埋沒,是名馬的貶用,更是社會寶貴人才的隱匿與損失。由此可見,伯樂之難得、可貴。

    馮牧是善于發(fā)現、識別寫作人才的伯樂,更是把一批批年輕作家“扶上馬、走一程”的引路人。半個多世紀以來,受惠于馮牧的發(fā)現、扶植、培育、推薦、保護、獎掖的新人,數以百計,因此人們稱贊他為“文壇一號伯樂”。

     

    張守仁,1933年9月生,上海市人。1957年考入中國人民大學新聞系,精通俄語、英語。1961年畢業(yè)分配到《北京晚報》任副刊編輯。后到北京出版社工作,與同事創(chuàng)辦《十月》雜志。系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著有《廢墟上的春天》《文壇風景線》《你就是愛》《尋找勿忘我》等書。譯作有《道路在呼喚》《魏列薩耶夫中短篇小說選》《屠格涅夫散文選》等。散文《林中速寫》被編入數十個散文選本以及中學閱讀課本。曾編輯出版了《高山下的花環(huán)》《世界美文觀止》等多部名作,被文學界譽為京城“四大名編”之一。

    亚洲gv永久无码天堂网
    <dd id="yy8yy"><optgroup id="yy8yy"></optgroup></dd>
    <small id="yy8yy"><menu id="yy8yy"></menu></small>
    <sup id="yy8yy"><delect id="yy8yy"></delect></sup>
  • <noscript id="yy8yy"><pre id="yy8yy"></pre></noscript>
  • <sup id="yy8yy"></sup>
  • <tfoot id="yy8yy"></tfoot>
    <small id="yy8yy"></small>
  • <dd id="yy8yy"><pre id="yy8yy"></pre></dd>
    <sup id="yy8yy"></sup>
    <noscript id="yy8yy"><optgroup id="yy8yy"></optgroup></noscript>
    <noscript id="yy8yy"><dd id="yy8yy"></dd></no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