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理子:書寫真實現(xiàn)代女性
“愛就像一顆青果,酸澀乏味。”這是日本作家林真理子的早期代表作《青果》開篇之言。正如這部小說中面臨婚姻問題的女主人公麻也子,林真理子擅長在自己的作品中塑造孤獨糾葛的現(xiàn)代都市女性。她的小說是現(xiàn)代女性生活的真實反映,直達女性內心,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日本現(xiàn)代女性的心路歷程與精神失落。正因為她勇敢地站在女性立場上書寫真實的女性,鼓勵女性走向強大和獨立,林真理子擔任直木獎評審,在日本擁有大量女性粉絲,作品暢銷三十年,被譽為“天皇級作家”、“女版渡邊淳一”。近日,林真理子攜中文版新書做客上海書展。
嘉賓毛尖女士將林真理子喻為“日本的亦舒”加上“輕劑量”的簡·奧斯汀。和香港暢銷作家亦舒一樣,她們都在作品中強調女性要活出好看的姿態(tài),以女性視角寫出關于當今女性身份地位的深入思考。與簡·奧斯汀的相似之處在于,她客觀地對待筆下的女性,時常在作品中對一些女性角色的行為做出嘲諷之言。正是因為這點,她與一般暢銷作家拉開距離,成為了三十年來在日本影響最大的女性作家之一,她的作品擺脫傳統(tǒng)俗套,具有一定寫作示范價值。
無論是早期的《青果》,還是本次發(fā)布的作品《平民之宴》《遺失的世界》,林真理子一直致力于細致描繪真實的生活。《遺失的世界》作為“日本泡沫經濟時代三部曲”的代表之作,討論的就是泡沫經濟時代被家庭拋棄的主婦澤野瑞枝如何重新發(fā)現(xiàn)自我。《平民之宴》探討的則是中產階級家庭主婦由美子面臨分崩離析的家庭,如何維護自己家庭的地位和名譽。這兩部作品均源于真實的日本環(huán)境,書中的女性雖然身份迥異,但都在努力成為自我人生的主宰者。
嘉賓止庵認為林真理子的寫作基本圍繞著三個關鍵詞:現(xiàn)代、女性和心理。林真理子直言,在日本,有不少年輕作家寫青年人的心理。她的寫作目標,是通過小說捕捉和洞察日本社會中的普遍問題,用自己的語言方式將問題反映給讀者,引起大眾共鳴。她在不斷摸索,試圖寫出一般年輕作家難以駕馭的內容。作為一名專欄作家,林真理子也經常寫隨筆,但在她看來,很多觸碰社會痛點的內容,通過隨筆表達容易引起非議,但在小說中,作家可以更加自由地通過人物表達自己的觀點。小說給了她更寬廣的表達空間。
在林真理子的作品中,女性角色魅力十足,她們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目標,作家在小說中直面女性的欲望,將她們塑造得頗有“野心”。這種人物和描寫方式一方面讓她收獲了女性讀者的支持與好評,但另一方面也受到一些男性評論者的指責。有人將她奉為“女版渡邊淳一”,也有人稱其為“地獄之門開啟者”,認為她是寫作機器,作品有文化快餐之嫌。針對這種兩極化的評論,止庵認為,國內對于暢銷書作家一直存在某種程度的偏見,在他看來,“暢銷書”與“書暢銷”之間存在差別,他更愿意將林真理子歸為“書暢銷”那類。林真理子的書里從不缺少那些具有奮斗精神的女性,她們充滿了正能量,說她是“天堂之門開啟者”也不為過。
對于“女版渡邊淳一”這一贊譽,林真理子本人表示,渡邊淳一一直是日本文學中的翹楚,是啟發(fā)她寫作的偶像前輩,自己在寫作上只能望其項背。但在渡邊淳一的作品中,女性角色往往服從于男性想象,她們是“天使型”的女性,溫柔順從。這些女性與現(xiàn)實中的現(xiàn)代女性存在著很大差距。
作為一名女性主義者,林真理子將她的女性觀點貫徹在三十多年的寫作中。她鼓勵女性獨立,認為女性在經濟獨立后走入婚姻或許更好。在她的新作《遺失的世界》中,女主角澤野瑞枝面臨著原本完滿的家庭一日之間破碎瓦解的痛苦,為了獨自撫養(yǎng)女兒重新步入職場。這與我國前段時間熱播的都市情感劇《我的前半生》部分內容不謀而合。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隨著社會觀念發(fā)展,中國現(xiàn)代女性的困境愈發(fā)受到重視及討論,中日兩國女性逐漸面臨同一困境,都在為自己的突圍而奮斗。林真理子的作品,也許能夠為中國女性讀者帶來一次思考自身境遇的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