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繼開攝 J213

剛剛過去的母親節(jié)，李小璐和媽媽張偉欣拍攝的一組時尚大片在各大網(wǎng)站登上了頭條。很多網(wǎng)友驚呼：年過60的張偉欣居然比女兒還要有氣質(zhì)！可能很多年輕人并不知道，張偉欣不僅是李小璐的媽媽、甜馨的姥姥，更是上世紀80年代的銀幕女神，90年代的跨國公司老總。如今已經(jīng)過了傳統(tǒng)退休年齡的她，仍在開拓自己的時尚事業(yè)，還重新回歸大銀幕過了把戲癮。

明星家庭也有麻煩

采訪張偉欣是在她主演的新片《麻煩家族》的首映式上，這是張偉欣時隔30年后再次主演電影。影片中，張偉欣飾演的母親在老伴退休后，突然給對方遞上一紙離婚協(xié)議書，攪得三代同堂的大家族亂了陣腳，而她提出離婚的原因只不過是老伴愛喝酒、不講衛(wèi)生、沒有生活情調(diào)這些看似瑣碎的小事。不過，在張偉欣看來，這正是很多中國家庭正在面對的問題，“老爸大男子主義，只顧著在外掙錢，老媽則是天經(jīng)地義為家庭付出，生活的熱情自然會慢慢黯淡了。”在美國的生活經(jīng)歷讓張偉欣發(fā)現(xiàn)，西方人往往比中國人更會經(jīng)營家庭，“他們在家里會探討很多話題，周末則去看球、看芭蕾、聽音樂會，不斷創(chuàng)造一些樂趣和情趣。”在自己的家庭中，她也追求著這樣“有質(zhì)感的生活”。

當然，明星家庭和普通百姓一樣，在生活中免不了磕磕絆絆、麻煩不斷。“肯定也有矛盾。小璐經(jīng)常說，我的爸爸像媽媽，媽媽像爸爸”，張偉欣笑著說，有時候小璐爸爸會幫女兒管錢、省錢，甚至連女兒買什么東西都要過問，“問多了煩不煩？人家自己掙錢，還沒權(quán)利花錢？我告誡自己，不去管生活瑣碎，讓他們自己去料理，自己去感受人生。”

但在家庭的“大方向”上，張偉欣是要把關(guān)的，“我經(jīng)常跟小璐一起探討，你現(xiàn)在成家立業(yè)了，要更多顧及到丈夫的辛勞、孩子的教育。比如這段時間亮亮（賈乃亮）比較忙，你就不能老出去，哪怕辛苦一點，這是你做母親做妻子的責任。”她和女兒之間的相處更多是朋友式的，“有時候覺得她有點偏了，就點她一下。”

第一次演主角就被宣布病危

張偉欣的優(yōu)雅氣質(zhì)，和她從小學舞不無關(guān)系。其實，她并非出生于藝術(shù)之家，只是父親喜歡京劇，她便從小跟著聽。6歲半的時候，大哥帶她去溜冰，她又愛上了那種在冰上放飛的感覺。上了小學，有個體操老師看中了她的長胳膊長腿，便動員她學體操，“那種伸展的感覺跟滑冰很像。”9歲時，樣板戲《白毛女》家喻戶曉，張偉欣一心想跳白毛女，“我?guī)缀醢寻酌袆幼鞫加浵聛砹耍丶揖吞菚r候沒有足尖鞋，我把鞋子都頂破好幾雙。”后來，鐵道兵文工團來哈爾濱招生，張偉欣心中夢想又被點燃了，“我是偷著去考的，結(jié)果一考就考上了，6個招生組的老師把我送回家。看見穿軍裝的，我爸媽嚇壞了，以為我出什么事兒了。”張偉欣回憶，當時父親堅決不同意，在招生老師的堅持下，她才成了光榮的鐵道兵文工團的一員。

1979年，張偉欣離開了鐵道兵文工團，考入中央歌舞團任舞蹈演員。同年，她參加了故事片《漓江春》的拍攝，從此和大銀幕結(jié)緣。1982年，陳家林導演拍攝《飛來的仙鶴》，女主角白鷺是一名芭蕾舞演員，當時張偉欣剛生完李小璐，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也很久沒跳芭蕾舞了。為了演好這個角色，她開始拼命恢復練習，“當時在東北是又累又冷，我的支氣管突然大破裂，咳了3000cc的血，半邊肺已經(jīng)不張了，宣布病危。省里為此還組建了一個醫(yī)療小組，口號是‘搶救一個演員的藝術(shù)生命’。”在齊齊哈爾市醫(yī)院，醫(yī)療小組提出了一個不影響后續(xù)拍攝的方案，計劃把她的氣管切開，插管進去把血吸出來。方案定好后，護士給張偉欣喂飯，一口濃濃的大血塊咳了出來，她又開始哇哇地吐血，“當時有個大夫說，這未必不是好事。結(jié)果第二天一拍照，里面全清了，把陳血都咳出來了。”

雖然病好了戲也拍完了，但醫(yī)生就此給她下了判決書，以后不能再跳舞了，“那段時間真的很傷心，舞蹈是我一生中最酷愛的。”從此，她不得不走上了電影演員的道路。

幾百萬投資失手一度失明

1985年，張偉欣主演了黃健中導演的《良家婦女》，這部影片在國際國內(nèi)多次獲獎，她還獲得第25屆卡羅維發(fā)利國際電影節(jié)的最漂亮女明星獎。然而，正是在演藝道路最輝煌的時候，張偉欣決定出國留學，“參加了很多電影節(jié)，看到了西方的文化，更覺得自己文化底蘊不夠，沒讀過多少書，想去國外學習提升自己。當時，謝晉、李準老師聯(lián)名寫信給我，邀請我和姜文一起拍戲，但我一旦決定的事情，不容易改變。”因為在她看來，“鮮花也是要謝掉的，女演員到了某個階段一定會很失落，我不能讓自己陷入被動。”

到了美國，連ABC都沒學過的張偉欣從零開始學英文，滿屋子貼的都是單詞。這時，一些老移民看似熱心地建議她邊學習邊做餐館，從沒做過生意的她便開始往里投錢，最后全部被騙打了水漂。初來乍到就損失慘重的她，又在朋友的幫助下盤下一家服裝店，做起了進出口貿(mào)易，沒想到本就喜歡服裝設計的她這一次找對了路，生意越做越大。

但命運似乎還要給張偉欣不斷的考驗。一個幾百萬美金的投資出了問題，使得她的全部資產(chǎn)面臨凍結(jié)。承受著巨大壓力的張偉欣，在一次行車途中突發(fā)失明，所幸她及時踩住了剎車，“眼睛好幾個月都看不見，但我一點沒有恐懼心，是有壓力，但是很自然就過去了。”張偉欣把這樣的驚心動魄說得輕描淡寫。

她說，其實自己沒有太多商業(yè)頭腦和野心，但老天爺對她一直很關(guān)照，總是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又送來好機會，“感恩上蒼，要不然我真的尋短見了，是這些磨難讓我堅強起來。”

最初不想讓女兒走演藝路

當年張偉欣出國的時候，李小璐才剛上小學，“（離開女兒）很痛很痛的，真的，沒有人能夠體會到。”剛到美國的日子，她經(jīng)常開車去海邊，對著大洋彼岸放聲大哭，“叫我女兒的名字，很傷心啊。但是為了女兒也要奮斗，堅持下去。”

李小璐16歲就出演了陳沖導演的電影《天浴》，也因此獲得金馬獎最佳女主角。很多人都以為她出演《天浴》是張偉欣的推薦，其實是張偉欣的好朋友、《天浴》的原著作者嚴歌苓向陳沖推薦了李小璐，“我特別希望女兒在美國好好學習，別走這條路。但陳沖在國內(nèi)選了一圈回來，還是覺得小璐最自然、最合適。”因為片中有裸戲，張偉欣自然不希望還未成年的女兒出演，但陳沖向她保證，裸戲會找替身，并把這一條簽到了合約里，“但是觀眾不知道啊，還是會覺得是小璐演的。”因為這一點，張偉欣看完《天浴》后很生氣，“其實我挺喜歡陳沖的，很有個性，但看完電影我連理都沒理她，自己走了。”如今談起這樁往事，張偉欣說，其實她還是非常理解陳沖的，“這是一部好作品。小璐當年為了拍這部戲也吃了很多苦，好在當時她還小，比較單純，也不懂這些，她就是喜歡表演。”

也正是因為這部戲，李小璐頂著金馬獎的光環(huán)出道，從此演藝之路順風順水。“這是小璐的幸運，從小就在保護傘里長大，一路都走得很正，她自己也沒想過什么歪門邪道，就是全身心地投入表演。”

對小甜馨沒法兒不寵溺

雖說一直都對女兒李小璐要求嚴格，但到了外孫女甜馨這兒，張偉欣就完全沒了招數(shù)，“隔輩親嘛，我太縱容她了。小璐有時候?qū)ξ乙灿幸庖姡畫專悴荒茉俳o她吃了，你看她小肚子鼓的’。真是沒辦法，她一說‘姥姥我餓’，我就看不了那小眼神，悄悄地給一塊（好吃的）。”說到這里，張偉欣滿臉都是寵溺。

因為參加真人秀，甜馨也成了小明星。張偉欣說，她并不反對孩子在演藝圈發(fā)展，“亮亮說，我女兒如果想拍戲就拍啊，她喜歡什么就做什么。我也有這種體會，小孩子喜歡的東西你不能去抑制她。她喜歡就讓她去發(fā)揮，發(fā)揮到極致說不定就是才華。”但她不希望甜馨從小沾染上明星習氣，而是盡可能自然地成長，“有時候別人拍她，她會很煩，說討厭，別拍啦。我就告訴她，不可以這樣，大家喜歡你，你也要尊重別人，不能在這種事情上任性。”

雖然已經(jīng)到了花甲之年，但張偉欣依然保養(yǎng)得宜，談吐間透著知性和優(yōu)雅。記者問她的保養(yǎng)心得，她笑了，“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內(nèi)心的淡然吧，對什么事情都不糾結(jié)。”當了姥姥的她，仍然在追求自己的夢想，“追求不在于年齡，特別是女人，在每個階段都應該找到你自己的魅力，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喜歡時尚的她現(xiàn)在把重心放在了自己創(chuàng)立的時裝品牌上，至于會不會再拍戲，她說：“得遇到讓我特別有沖動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