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沙漠守望者》:揭開大漠深處神秘克里雅人的面紗
紀錄片《最后的沙漠守望者》宣傳海報。 資料圖片
你知道克里雅人嗎?或許不知。但你一定知道塔克拉瑪干大沙漠,那是中國最大的沙漠,也是世界上第二大流動沙漠。在這個面積達33萬平方公里、年均降水量不超過100毫米,被稱為“死亡之海”的地方,竟然生活著一個神秘的族群。他們?nèi)邕z世隱者般離群索居,守著茫茫沙海,伴著大漠風煙,竟生息繁衍了達400多年之久!他們,就是不為人知的沙漠守望者——克里雅人。
5月14日,中日合拍4K紀錄長片《最后的沙漠守望者》將在北京電視臺紀實頻道首播,為觀眾展現(xiàn)神秘的克里雅人的生活面貌與獨特民俗文化。
故 事
那群人,生活在“死亡之海”里
塔克拉瑪干大沙漠腹地,有一個叫達里雅布依的地方。昆侖山的雪水融化后匯入古老的克里雅河,蜿蜒流經(jīng)這里,形成了克里雅人賴以生存的綠洲。這里有極端的干旱,有突如其來的沙塵暴,有隨時淹沒居所的流沙。在嚴酷的生存條件下,克里雅人用紅柳樹枝建成房子,在這里繁衍生息了400多年……
秋天到了,66歲的牧羊人買提庫爾班第三十次趕著自己的羊群去于田縣城趕巴扎。這一路,他要走九天九夜。晚上,他就在沙漠里伴著羊群而眠。每次他賣出四五十只羊,再買些面粉和生活用品回去。
10歲的約日尼莎汗和她的小伙伴們,被統(tǒng)一安排到縣城就讀。這意味著,小小年紀就要離開父母,自己照顧自己。學校的條件不錯,可沒學過漢語的小姑娘,學起漢語有些吃力。
約日尼莎汗的父親是個盲人,他沒有別的生活技能,只會在沙漠里挖大蕓——這也是達里雅布依鄉(xiāng)唯一的經(jīng)濟作物。他希望自己的子女學到本領,走出沙漠,然而他自己,卻希望永遠留在祖先長眠的土地上。
庫爾班汗是達里雅布依鄉(xiāng)走出的第一個大學生,在烏魯木齊上大學。暑假,她回到家鄉(xiāng),帶著小孩子玩耍,跟他們講述自己刻苦讀書、擺脫自卑,終于在大學交上朋友的事。返校前,她吃到了媽媽做的“庫麥琪”——這種在沙子里烤出來的面食,是克里雅人的傳統(tǒng)美食。
庫爾班汗的哥哥,迎娶了自己心愛的姑娘,馬上又要迎來自己的孩子。沙漠中總有新生命的誕生,但也有人在胡楊棺木中離去。
隨著人口的增加和畜牧業(yè)的發(fā)展,使這片綠洲超出了負荷,環(huán)境惡化日益明顯。政府動員克里雅人搬遷出去,到外面務工,并安排他們在縣城建房。
可是,如果人們都離開家園,就意味著達里雅布依將會被流沙所掩埋。搬遷還是留守,克里雅人在抉擇徘徊……
拍 攝
七入沙漠深處 留下唯美鏡頭
2015年,北京電視臺派往新疆的援疆干部翟濤偶然知道了克里雅人的故事,覺得這是很好的紀錄片題材,隨即報告了臺里。北京電視臺派人進行前期采訪后,發(fā)現(xiàn)這個選題兼具少數(shù)民族文化內(nèi)涵與國際視角,于是迅速立項,并引入了合作方的投資,與新疆和田電視臺一起,制作了《最后的沙漠守望者》。
拍攝條件艱苦,是制作這部紀錄片最大的困難。據(jù)介紹,攝制組每次到克里雅人的村莊,要從和田出發(fā),沿途路過無數(shù)沼澤、沙丘和河灘,在沙海中穿梭240公里,顛簸15個小時。而這樣的奔波,重復了七次。在長達11個月的拍攝周期里,恐怖的沙暴、50多度的高溫和零下十幾度的嚴寒多次出現(xiàn)。由此,攝制組也用鏡頭捕捉到大漠深處一年四季的景色。
“為了不給當?shù)卦斐啥嘤嗟纳钬摀覀兯腥粘I钗镔Y,全部由特殊車輛運進這片閉塞的村落。受限于交通工具,攝制組無法攜帶大型設備,全部設備必須小而精,而且要一次帶齊,無法補充。”本片總導演紀林說,“另外,我們和克里雅人語言不通,也使攝制組無法對拍攝對象的行為進行預判,只能依靠多機位、長時間拍攝,以及隨時隨地抓拍來保證不遺失關鍵鏡頭。”
利用超高清技術進行攝制,是這部紀錄片的一大亮點。由于4K攝影機尚未得到大規(guī)模的應用,北京電視臺最終調(diào)動了11種拍攝設備,15臺攝影機、照相機來進行拍攝,最終成就了唯美的鏡頭語言。片中既有壯美的瀚海長風、金黃胡楊等畫面,還有細膩的沙漠動物特寫。
據(jù)介紹,深入沙漠腹地進行如此長時間、大跨度、全方位的拍攝,對于北京電視臺高清團隊來說尚屬首次。所有人似乎都是帶著對生命的敬畏和虔誠,才在前所未有的困境下堅持完成了創(chuàng)作。
影 響
寶貴的人類學影視素材 促發(fā)現(xiàn)代人的生命思索
《最后的沙漠守望者》緣起于援疆者的一次偶然發(fā)現(xiàn),又通過拍攝工作放大了援疆效應。一方面,和田電視臺參與拍攝,工作人員在與北京電視臺的合作中接觸到先進的拍攝技術和手法,能力得到提高。另一方面,這部片子為新疆留下了一份寶貴的影視人類學素材,同時喚起了人們對那片土地上人與事的關注。
“這部片子的風格是平靜、溫暖和充滿人道主義的,同時具有文獻價值。”中央民族大學影視人類學中心主任朱靖江評價。據(jù)他介紹,中央民族大學影視人類學專業(yè)的幾位學生也參與到這部紀錄片的創(chuàng)作中,并針對克里雅人展開了一些人類學民族學的調(diào)研。
據(jù)介紹,這部紀錄片的攝影團隊留下了長達100個小時的精美影像素材,這有可能是克里雅人和他們生活的“大漠桃花源”留給現(xiàn)代文明的絕唱。也正因為該片所具有的文獻價值,其被國家圖書館中國記憶項目中心收藏。片子的短片版還獲得了中國2016年度電視節(jié)目技術質量獎——金帆獎一等獎。
據(jù)了解,《最后的沙漠守望者》去年在日本NHK電視臺播出后,獲得了1.8%的高收視率,并引發(fā)了日本觀眾對于生死、家園和幸福的熱議。正如一位日本觀眾所說:“他們(克里雅人)讓我們重新思考生活的意義。失明的父親在沙漠中以挖掘沙漠作物賺取微薄的收入,但能守護這片祖輩生活的家園,已經(jīng)讓他感到幸福和滿足。他讓孩子們選擇喜歡的地方生活,自己卻堅持留在祖先長眠之處。回頭看看我們自己,雖然生活條件相對優(yōu)越,但人生中到底什么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