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毅:從如玉肖童到如刀侯局
對大多數(shù)觀眾而言,演員陸毅塑造的人物中,讓人印象最深的兩個角色都與正氣凜然的警法人物有關:一個是《永不瞑目》中法律系大學生、為緝毒甘當臥底的肖童,另一個則是現(xiàn)在火爆熒屏的《人民的名義》中嫉惡如仇、勇敢無畏的反貪局長侯亮平。巧合的是,在這兩部戲間隔的近20年時間里,一直在觀眾注視中成長的陸毅,也不懈地嘗試著將偶像派與實力派合二為一,但他前進中遇到的最大“成見”,要算是那張連歲月都無可奈何的陽光臉龐和一身正氣。
感覺劇本是為自己準備的
“我花了兩個通宵看完了劇本。”、“不到最后都不知道誰是好人!”、“我演了三十年戲,拿到劇本就知道這是不可多得的好劇。”提到《人民的名義》,陸毅的話匣子就打開了,他說看完周梅森的劇本,便顛覆了他對這部劇原有的想象,“周梅森老師膽子很大,他寫了很多此前媒體報道、反腐題材作品沒寫過的東西,劇里面人物的級別也是越來越高,肯定是頂著一定的壓力寫出來的,說實話我也擔心能不能過審,觀眾能不能看到。”但陸毅又感覺到,這部劇的播出會給社會上帶來一定的正能量:“反腐真的是現(xiàn)在社會廣泛關注的話題,反腐也不僅僅是高層的事,影響到社會各個層面。”對于反貪局長侯亮平的角色,陸毅直言,感覺就是冥冥中為自己準備的,所以最終觀眾看到了一個思維性格反常規(guī),言行舉止卻十分嚴謹?shù)臋z察官,這個角色的宗旨就是,將正能量傳遞給電視機前的觀眾。
扎根劇組通宵拍戲
一個生動的角色是由豐富的細節(jié)堆積而成的,為了演好侯亮平,陸毅特地去最高人民檢察院體驗了兩天:“我之前覺得政法系統(tǒng)的人都比較古板和程式化,但是去了之后發(fā)現(xiàn)完全不一樣,檢察官們很年輕,有狀元也有博士,偵查人員還要抓逃犯,危險系數(shù)很大。”陸毅說,演完這部戲,加深了他對這個職業(yè)的了解。
劇中大量法律專業(yè)臺詞,對陸毅來說是個考驗,雖然他背臺詞以快著稱,但要體現(xiàn)一個反貪局長的專業(yè)度,法律用語就絲毫不能出錯,所以陸毅要求自己去理解那些生澀的詞匯,同時在拍攝現(xiàn)場,每天都有一個最高人民檢察院的工作人員對臺詞進行“勘誤”。
在拍攝過程中,陸毅先后與多名老戲骨對戲,其中對手戲最多的是飾演省委政法委書記高育良的張志堅,陸毅回憶這些話劇演員出身的前輩,演戲都有一種習慣,“他們在話劇舞臺上可能不會把所有東西都固定下來,今天和昨天說的都不一樣,所以我們在拍戲時也是每一條都不一樣,有很多臨時碰撞出來的火花。對演員來說,這種火花非常享受,也很受益。”這些前輩的敬業(yè)精神和專業(yè)素養(yǎng)也讓陸毅很敬佩。結婚生子后生活就一直很規(guī)律的陸毅,贊嘆前輩戲骨們“老辣”,即便熬通宵拍夜戲也不在話下。在拍攝“小官巨貪”趙德漢時,陸毅與侯勇的戲就是連著三個通宵拍下來的。整部電視劇拍下來,40余名年均50歲以上的實力派戲骨們參演的夜戲高達八九百場。
專業(yè)的精神帶動著劇組每一個人。自言家庭比事業(yè)重要的陸毅,為了更投入表演,從大年初二進組到當年6月殺青,基本一直待在劇組:“因為拍攝期間不容我分心做別的事情,這個人物是從頭貫穿到尾,中間如果做了別的事情,會把積累下來的心理狀態(tài)斷掉。”
正面人物更難演
《人民的名義》開播后,以侯勇為首的老戲骨們受到劇迷盛贊,而男主人公侯亮平,相比而言卻是遭到了“冷落”。但是對于陸毅的表演,不論是導演還是對手戲演員,都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導演李路表示,劇本對侯亮平這個角色的本身設定,就是比較“跳”,主創(chuàng)團隊最初還曾希望侯亮平有點小痞,或者說有點幽默感,但最高檢還是希望這個角色往正里走,因為是檢察官的代表。所以他身上的江湖味道少了一些,連吹口哨的習慣在劇中都要被糾正。
侯亮平在劇中幾乎是正義的化身,所以這個角色最重要的考量標準,就是扮演者本身要“正”、無瑕疵。據(jù)說有領導在開會時也曾提到:“除了陸毅,還有誰,在這個年齡段能夠承上啟下一身正氣的?”國家一級導演江平為陸毅的表演點贊,他認為陸毅在《人民的名義》中更成熟了,“表演張弛有度,柔中帶剛,綿里藏針,有血有肉,并且塑造了不同以往屏幕銀幕上的年輕干部。”
“我們把反面角色擱在了一個正常的環(huán)境,他和普通人一樣生活,但是做的事兒太嚇人了,這個時候,大家會覺得被震撼了,這是我們沾了角色的光”,與陸毅有過大段對手戲的侯勇說,正面人物施展的空間本身就比反派要窄一些,其實一些有瑕疵的不完美角色,發(fā)揮空間才會更大。所以,單就正面反面人物的表演進行比較,可能有些“不公平”。
不懼與老戲骨對戲
對于主人公侯亮平,陸毅有自己的設計與想法,比如從聲音入手,向話劇前輩們學習用丹田發(fā)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渾厚。比如為角色設定學唱京劇《智斗》,再比如和劇中自己老師的扮演者張志堅“磨合情感”,探討法律和法律之外的種種情緒,來配合戲中兩個人情感和立場的變化與角色沖突。
在塑造侯亮平的時候,陸毅不想讓這個角色太古板,所以就加入了很多生活化的元素來“接地氣”。和老婆孩子的互動讓這個反貪局長更立體,同時他的“猴精”還體現(xiàn)在辦案時手段靈活,比如與侯勇“小官巨貪”那場戲,陸毅開始就用不那么嚴肅的態(tài)度引出一場博弈幾個回合的“戲中戲”,“虛虛實實,步步緊逼,直至對方崩潰”。
近幾年還在領銜偶像劇的陸毅表示,自己在其他劇組屬于有資歷的前輩,在《人民的名義》里則是個小字輩:“會有一定的壓力,因為都是前輩。而且我是劇組年齡最小的男演員,我的戲份又最重。”也正因為這樣,陸毅覺得與前輩戲骨對戲的時候,越發(fā)不能被他們的年齡感和氣勢壓下去。為此,他在前期就做了很多工作,包括從臺詞入手,對待不同職務的人采取不同的態(tài)度,“因為最后是我,戰(zhàn)勝了他們。”
希望拓寬戲路演反派
“對我來說,20年前該有的就都有了。”笑稱自己沒什么野心的陸毅,很用心地在《人民的名義》中交上了一份答卷,與20年前《永不瞑目》相比,有網(wǎng)友用“肖童如璞玉,侯局如鋒刃”來做評價。可見,在氣質(zhì)和表演上,陸毅與往昔已經(jīng)大不相同。而在陸毅眼中,每個職業(yè)都有自己的職業(yè)操守:“做好自己,不給同行添麻煩,最重要的是對觀眾負責……”這是一個好演員的必備要素。在走紅的20年里,陸毅的內(nèi)心追求始終如一,就是老老實實做人、好好演戲。
在采訪中,陸毅一不小心還是流露出一絲小野心,那就是演一次反派:“適合我的角色可遇不可求,現(xiàn)在很多劇本中的反派還是浮于表面、比較單薄。我希望能演一個比較立體豐富的反派角色,我對自己演反派還是很有信心的。”不過陸毅話鋒一轉(zhuǎn)有些調(diào)侃地表示,“如果大家都覺得我一身正氣,那就要看哪個導演敢找我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