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電視人的金星
金星
雖然金星的社會標簽仍然是舞者,這是她出道的本業(yè),她自己也曾說過,賺錢是為了養(yǎng)活自己的舞團,不過在當下的大眾視野中,金星的社會角色或者說更有存在感的身份,則是一個主持人乃至電視人。
必須承認,在高校傳媒領域,主持的確是貨真價實的一個專業(yè)。但是,即便撇開本土人情社會的宏大環(huán)境,除了天賦的舞臺感覺,這其實是一個太需要人生閱歷積累的行當,而這卻是學院式的專業(yè)培養(yǎng)無法給予的,姑且不論當下高校專業(yè)培育對急功近利的執(zhí)迷。所以許多成名的主持人,反而并非傳媒專業(yè)出身。
所以,金星以及金星們的行業(yè)跨界,在某種意義上說,反而擁有校門生們十分缺項的優(yōu)勢。具體到金星而言,已然是成功舞者的她,當然有經年浸淫而駕輕就熟的舞臺感,盡管舞者的舞臺與主持人乃至電視人的舞臺并非一事,甚至在呈現(xiàn)形式上也可以說是大不相同——畢竟舞者是以形體,而主持人必須以語言。但不論舞者還是主持人,在舞臺上呈示自己,卻是不變的任務。熟悉舞臺的金星,只要用心,足以藉此貫通其間,而作為一位成功的舞者,金星的用心幾乎毋庸置疑。當然,用心的舞者并非都能憑借舞臺感而跨界,貫通需要別樣的用心,而信心和機遇以及秉持信心和把握機遇,都是題中絕對不可或缺的應有之義。
如你所知,除了行業(yè)之外,金星還有一個更富標識性的跨界,就是性別。不用說,選擇性別當然大不同于選擇職業(yè)和居住地,但在一個多樣化兼容的開放社會,這樣的選擇得到尊重也是大勢所趨,金星的選擇以及選擇之后的跨界和成名,就是例證。
不論研究領域的數(shù)據(jù)如何,不同性別而有不同的思維方式,起碼在社會人群的意識里,是普遍認同的。說到底,性別意識也正是社會整體氛圍促成的。傳統(tǒng)社會沿襲的男權,現(xiàn)代文明催生的女權,其間的博弈的確為不同性別贏得了前所未有的均衡,但其核心乃在于權利的均衡,而并非意在消弭性別的天賦差異。因而不同性別而帶來的不同思維方式,在平權的均衡態(tài)勢之下,反而更會得到滋養(yǎng)。多樣性的共存不但是生物界繁盛的依歸,同時也是社會文明綿延的共識。
金星于此的優(yōu)勢在于,她擁有不同性別所帶來的不同社會認同和社會感受的真實體驗,這是其他人無從獲得的,由此而帶來的獨特視角,也是其他人無從稟賦的,或者說她自帶的流量是獨享的。而且就彌平男權女權之間的縫隙而言,甚至可以說具有某種平權的意味。作為主要以語言呈示為職業(yè)的主持人,這種獨特的視角所帶來的呈示效應,應當說要遠遠大于她跨界之前的舞者本業(yè),畢竟所謂舞蹈語言,尤其不能開口說話。當然,舞者出身的金星,正不妨借力她所熟諳的形體語匯,擴容自己的主持表現(xiàn)力,這又是其他人無從分享的獨門。于是兩個跨界集于一身的金星,相較其他人,實在擁有贏得更為廣大平臺和輻射場的機會,她把握到了,于是想不暴得非常的人氣都難。
如果說新出爐的《中國式相親》憑借帶著爸媽以及七大姑八大姨去相親的代際概念,究竟在相親交友類節(jié)目中會博得怎樣的地位尚需時日驗證;號稱國內首檔場景喜劇綜藝秀的《今夜百樂門》嘗試“唱跳演說四合一”,其實更多是東方衛(wèi)視依托資源做大喜劇類節(jié)目的延展;而《金星秀》則無疑最具金星的個人標識性,在傳統(tǒng)媒體脫口秀類節(jié)目中,儼然占得相當可觀的蛋糕份額。
在大眾視野里,金星的女人感覺,似乎真的沒有什么違和感。她是用心的聰明人,變身電視人后,著意放大了自身語言呈示的張力,性別上的獨特視角也助推了這個張力,因而嘴巴犀利儼然成為她的標志符號。她本身的話題性,以及她對話題的關注把握,合力增強了她的吸睛力。她也很懂槽點的選擇和拿捏,對熱點的點評,話語的分寸把握稱得上是裕如,再加上她的人氣,有些聽起來的硬話,反而受到擁躉的追捧。這是她的本事,也是她的難得。雖說點評熱點是贏得人氣或曰走紅的要緊,但點評得當,尤其是以常識支撐的點評得當,除了矯正三觀,也還有更深層的意義——因為常識是更富基礎性的元素,建立在常識基礎上的三觀才能夠扎實牢靠。在執(zhí)念于奔競而不屑思考的氛圍下,廓清常識的意義,怎么估量亦不為過。
也許有人質疑金星的主持成色以及雞湯。好在成色是個開放體系,只要用心,總是可以進步的。至于雞湯,作為以普羅大眾為主要受眾的電視業(yè),總要考慮技術上的親和力,否則遙控器會用手指說話,況且雞湯也不妨有不同的煲法,烹飪上講究的誠意大約更為要緊。
波伏娃說,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變成的。此話不論何解,金星起碼占據(jù)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