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超:打動我的點太多 觀眾會從頭笑到尾
韓寒新片《乘風破浪》主演鄧超:
打動我的點太多 觀眾會從頭笑到尾
《乘風破浪》中鄧超造型(資料圖片)
即將到來的雞年大年初一當天,共有6部新片同日公映,“春節(jié)檔”的大銀幕將競爭激烈。這幾部電影日前都展開了積極的宣傳,而其中“信心爆棚”敢提前試片的只有一部——來自韓寒的第二部導演長片《乘風破浪》。除了在北京的試映場之外,日前,片方為參加廣州發(fā)布會的部分華南媒體又專門舉行了提前看片。出人意料,這部《乘風破浪》“不太韓寒”。相比其前作《后會無期》,新片竟是一出集親情懷舊熱血幽默于一身的“合家歡”。當天下午,與導演韓寒、主演趙麗穎一道來廣州發(fā)布會的主演鄧超接受了晶報記者專訪。他坦言,《乘風破浪》就像是給了自己一個彌補親情遺憾的機會。
關于“親情”主題
過年陪家人
要“放下手機”
晶報:是什么原因讓你決定出演這個角色?
鄧超:我記得當時我在拍《從你的全世界路過》。韓寒打電話給我說要見一面。見面他就問我想看一個故事還是聽一個故事,我說想聽,結果他就講了三個小時。他講的時候電影音樂已經全做完了,他就給我念,跟廣播劇一樣:“第一場:阿浪駕駛他的賽車……”從頭講到尾,念到有音樂的時候,就拿手機播。他全部講完整整三個小時,但其實我聽到十幾分鐘就決定要一起做這個片子。
晶報:韓寒講了十幾分鐘你就決定接了?
鄧超:對,《乘風破浪》打動我的點太多了,這是非常全面的電影,很多元素都在里面但互不干擾。觀眾會從頭笑到尾,設置很巧妙,你會跟著阿浪的視角一起進入故事……打動我的因素是全方位的,當然最打動我的是親情,還有喜劇的因素。這也是韓寒找我的原因。我本來還以為是《后會無期》的升級版呢。
晶報:親情最打動你?
鄧超:因為我爸爸走得早,我覺得這部電影就像是我送給爸爸的禮物。每個人到了一定年齡,尤其是有了孩子,一定更會考慮父母的感受。尤其馬上過年了,現在大家都在玩手機,就算過年坐一桌吃飯,都像是在朋友圈相見,并沒有那種看著對方的眼睛相處的感覺。我們看似很了解父母,知道他們周一、三、五打麻將,周二、四、六跳廣場舞,但那不是真正的了解,他們特別需要和你交流。比如我現在過年回家,會跟自己說要放下手機。有時我跟兒子等等在一起,他很安靜地玩樂高,也不需要我,我心里也會想:我們這算在一起嗎?
關于青春
都是小人物
就別說什么大話
晶報:你從前和父母的相處模式是怎樣的?
鄧超:我父母親那一輩很隱忍的,父親像山一樣,媽媽管各種細節(jié),愛嘮叨。我小時候是真學霸、三好學生,內心也確實希望自己是好學生,這樣會有很多榮耀,但并沒有覺得學習很快樂。初中到了叛逆期,我喜歡去舞廳看人家跳舞,但父母就一直想我進正式學校,畢業(yè)后有正式工作,有勞保有退休金那種。我的青春經歷和電影里的情節(jié)是有些重疊,電影里有句臺詞“都是小人物就別說什么大話”,我們當時就是這樣的,人都很單純善良,但看上去好像有點混混的感覺。
我也離家出走過,1995年,我在迪斯科舞廳跳舞小有名氣,一個月掙幾千塊錢,就跟父母說,上大學能掙這么多錢嗎?結果說不通大吵一架,我就離家出走了,父母一家家舞廳找我。其實我跑到惠州了,我媽最后在惠州一個湖邊找到我。我媽說,“答應你,不吵架,你回家。”她還把我所有的證件都帶在身上,就怕我出什么事要拿證件往外撈我。
晶報:父母還是會相應地妥協(xié)。
鄧超:對,但當時不覺得。后來考試也都是我爸陪著我去的,先去一家中專藝校學美術,沒考上,校長看我長得挺高的,就說考考話劇班吧。去北京考中戲,也是我爸“逼”我的,上了大學也不開心,直到中戲一年級之后才對表演有感覺。再后來我從國家話劇院辭職,當時帶我媽在國外玩,告訴她的時候她也覺得我瘋了。這就是兩代人觀念上的必然差異,其實很正常。那時候就很別扭。
晶報:現在還會和媽媽聊以前的這些事嗎?
鄧超:經常聊這些事,她說可能是壞事變好事。但我覺得重要的是怎么看待這個過程吧。我父母都是再婚,我是唯一重組家庭后出生的孩子,所以是唯一被父母打罵的。之前說的代溝也是必然的,這不是個體的問題,這就是時代。現在自己當了爸爸,我更愿意做孩子的伙伴,但這是和時代息息相關的。
晶報:現在回想起對父親會有什么遺憾嗎?
鄧超:一定會有的,不僅過去是遺憾,即便是很燦爛的時候也有可能留下遺憾。比如現在我看著女兒小花,覺得她太可愛了,就跟媳婦說,這種燦爛的時候一下就會過去,說著說著就抹眼淚。我從小就是多愁善感的人,小時候就會躺在草地上望著藍天思考死亡。
關于表演
“我是特別不像我自己”
晶報:當過導演再演戲,感受會不一樣吧?
鄧超:其實我特想看別人怎么當導演,做完導演更留意。我和韓寒在合作《乘風破浪》之前就一直有交流,他會帶孩子來我家玩,大家聊音樂、電影、剪輯、戲劇、表現主義等等。《乘風破浪》有很多韓寒式的優(yōu)點,比如他對回憶的展示,包括對身邊事物的捕捉和提煉都很強。我和他不太像,他非常有個人色彩,小說、電影風格都非常統(tǒng)一。我是特別不像我自己,對各種事物都特別好奇。
晶報:不像自己?
鄧超:對。我覺得表演其實不是突破,而是重塑。我不會專門挑擅長的事情去做,我接的每部戲都精挑細選,其中有些角色甚至有點病態(tài),比如拍《烈日灼心》,我就一直想怎樣才能變成辛小豐。拍《美人魚》和周星馳合作,我們每天都在打電話,就怕做不好。這次演賽車手也一樣,我對每個沒有塑造出來的角色都非常敬畏,因為角色是很虛的東西,要靠你一點點去豐滿,就像在空白的畫板上填表一樣,先是姓名、血型、星座等等,你細化到什么程度,人物就會清晰到什么程度。我跟這個人物住在一起,第一自我是很冷靜的,第二自我是完全融入的。拍完《烈日灼心》我甚至有了幽閉恐懼癥,但沒辦法,就是要經歷,這就是角色的人生。我就是愛表演這種獨一無二。
晶報:你是那種主動加一條再加一條的演員?
鄧超:是,我曾經跟陳可辛說,再來一遍、再來一遍,然后他會躲我,說可以了、可以了。我跟周星馳也是這樣合作,他會跟我說,鄧總再來一個。做演員就是要找到最準確的那個狀態(tài),不是五官的表象,更重要的是呈現角色的靈魂和大腦,創(chuàng)作中最美好的也在這部分。包括《乘風破浪》最后的彩蛋,我們拍了很久。電影里直接對著鏡頭講話的方式,也是我想了好久之后跟韓寒說的。
晶報記者 程瑛/文 賴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