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是“尋求自虐的過程” ——訪電視劇《好家伙》的主演李晨
《士兵突擊》 《我的團長我的團》 《生死線》等電視劇作品讓李晨深入人心;而由他擔任監(jiān)制并主演的電視劇《好家伙》 ,塵封四年還未能與觀眾見面,讓他“如鯁在喉” 。李晨透露,“四年間我自己還有很多幕后英雄都在為這部劇的順利播出而不懈努力” ,直到9月26日, 《好家伙》登陸北京衛(wèi)視,“好家伙們”正式揭開神秘的面紗,李晨心里的這塊石頭才算是正式放下了。
顛覆形象飾演反派
目前, 《好家伙》正在北京衛(wèi)視熱播,李晨、張譯、高捷等人飾演的角色陸續(xù)登場,中共地下黨、國民黨、土匪、幫派等各方勢力間錯綜復雜的關系逐漸浮出水面,故事情節(jié)也在上海和黃沙漫天的西北之間交叉展開。在劇中,李晨飾演國民黨重臣屠先生的接班人時光,從小被教導要“割舍憐憫之心”的他,雷厲風行、鐵血無情、視生命如草芥,效忠于黑暗的地下王國。
很多人對于李晨的印象,還停留在以往電視劇《17歲不哭》中英俊瀟灑、氣質(zhì)斯文的白面書生簡寧,電視劇《生死線》中能百步穿楊、彈無虛發(fā)的錚錚硬漢龍文章,或者是電視劇《北京愛情故事》中文質(zhì)彬彬、溫和癡情的好男人吳狄當中。在《好家伙》里,李晨一改往常熒屏正面形象,出演狠辣角色時光,對此,李晨也認為,“戲里面大部分的好人都是死于這個人物之手,挺顛覆以往我自己塑造的形象的。 ”不過,李晨表示,“我很喜歡這個人物,最開始是因為他的名字,時光是我所有角色里最喜歡的一個名字。 ”李晨眼里的時光更像是一個有些矛盾、糾結(jié),迷失了方向,但一直在找尋內(nèi)心信仰的鐵血男兒。“我應該算是‘壞家伙’那個陣營里的一個‘好家伙’ 。 ”李晨說。
在拍攝的過程中,李晨也曾多次和《好家伙》編劇蘭曉龍?zhí)接懡巧疤m曉龍筆下的這個人物比我呈現(xiàn)出來的更兇狠一些,我在表演的過程中還把人物往回調(diào)整了一下,讓他變得善良一些” 。而為了更好地體現(xiàn)時光內(nèi)心的糾結(jié)和掙扎,李晨還多次懇求蘭曉龍“把自己寫死” ,在他看來,手上沾染了太多鮮血的時光,死亡是他贖罪的方式,也是他最好的歸宿。李晨直言,這是他演過最糾結(jié)的角色,但是也讓自己“愛得深沉” ,“這個人物有一個成長的過程,有最痛苦掙扎的人生階段” ,塑造這樣一個顛覆往日形象的角色,對李晨來說,“這是一個尋求自虐的過程,這樣的矛盾糾結(jié)特別有演頭” 。
“蘭式”作品“四朝元老”
從出演《士兵突擊》 《我的團長我的團》到《生死線》再到《好家伙》 ,李晨可謂是蘭曉龍的“蘭式”作品“四朝元老” ,正因為有著多次合作的默契,李晨對蘭曉龍的作品風格可謂是了如指掌,“我真的非常喜歡蘭曉龍的劇本,因為他劇本里有一股獨特的勁兒” 。“幾乎不寫廢戲,沒有什么場次里面的人物和情節(jié)是拿出來注水的” ,他表示,“蘭曉龍的對白和人物設置是非常有意思的,他所有作品的成果大家都看得到,都是豆瓣的高分劇。 ”
《好家伙》播出以來,有人評價“好飯不怕晚,四年的等待是值得的” ,也有人認為“太復雜了,有些看不懂” 。對此,李晨回應稱, 《好家伙》曾經(jīng)被認為是業(yè)內(nèi)最難懂的劇目,“可以說是最燒腦的一部戲,人物派系非常復雜,很多演員在拍攝過程中都不能理解其中的深意” ,他表示所有的觀眾可以先往下看,因為“這看似是一個抗戰(zhàn)劇,實則講了太多關于人性、情義、信仰的東西,是一些人逐漸發(fā)現(xiàn)自己內(nèi)心當中新大陸的那種過程” 。跟蘭曉龍其他幾部作品一樣, 《好家伙》也“注定是一部有‘后返勁兒’的戲” ,希望觀眾能沉下心“仔細品味它的臺詞、背后的深意,會越看越想看” 。李晨還透露,為了作品能夠順利呈現(xiàn)給觀眾,目前播出的前幾集在結(jié)構(gòu)、劇情等方面作出了一些犧牲,“希望未來能讓觀眾看到導演剪輯版,明白他真正的想法和用意” 。
擔任監(jiān)制為戲奔忙“播出就是勝利”
《好家伙》從戰(zhàn)爭入筆,著重探討了理想、信念、權(quán)力、物欲等多個命題,塑造了一系列辯證的“哲學式”人物形象。通過每一個個體的成長和內(nèi)心的搖擺掙扎,側(cè)面展現(xiàn)出了恢弘的歷史、慘烈的廝殺、世事的艱辛、人性的扭曲以及社會秩序的分崩離析。然而正是因為題材有些晦澀難懂,一些電視劇制作團隊考慮到市場和觀眾的接受程度后都有些望而卻步。
在這樣的情況下,編劇蘭曉龍跟張譯討論過后,開始自己著手召集人馬,張譯曾透露,“我就從我能抓到的先開始抓,第一個電話打給了李晨” 。一句“組織現(xiàn)在需要你”把李晨從深圳召喚回了北京,憑借與蘭曉龍多年的默契合作以及兄弟情深,讓李晨“不看劇本,就沖著這個人”而接下《好家伙》的監(jiān)制以及主演的職務。隨后三人又力邀著名導演簡川訸加入團隊,“四個人的劇組”正式成立。經(jīng)過不懈的努力,到正式開拍前,這個臨時組建起來的“草臺班子” ,云集了高捷、楊新鳴、趙志君、王雙寶、王烈、張殿倫、何杜娟、瑛子等眾多實力派演員。
《好家伙》請到了著名攝影師黃偉進行指導,較為超前地采用電影式的拍攝手法以保證觀眾的收視體驗,但是這樣的制作方式,大大增加了投入成本,李晨只好把腦筋動在自己頭上,“我和張譯商量好了片酬打折來拍這個戲,把錢多用在道具、攝影器材、服裝、美術等方面。 ”
一流的演員班底,精良的包裝制作,本以為能給觀眾獻上一份視覺上的饕餮盛宴,但在拍攝結(jié)束后, 《好家伙》團隊又迎來了新的難題。由于該劇的主題和表現(xiàn)方式在當時看來有些超前晦澀,很多播出平臺考慮到觀眾的審美程度和市場效益后都放棄了。面對當時的困境,李晨回憶,他們甚至還嘗試“拿著片子去四處游說,但都是各種碰壁,沒有得到一個最終的結(jié)果” 。李晨還透露,其實在播出前,他們有兩次都走到了最后拍板的環(huán)節(jié),“但最后卻都不了了之” 。這樣的經(jīng)歷讓主創(chuàng)們像坐上了過山車,“覺得有可能了,突然又不行了,讓人心里起起伏伏,憋著勁兒不敢放松” 。此次《好家伙》確認定檔北京衛(wèi)視后,李晨一度喜極而泣。從前期廣發(fā)英雄帖、招兵買馬,到整個拍攝過程,再到后期為播出而四處奔波,李晨表示自己和兄弟們“都是抱著出現(xiàn)十個問題就解決十個問題,出現(xiàn)二十個問題就解決二十個問題的心態(tài),真的用盡了洪荒之力” 。
對于瞬息萬變的中國電視熒屏而言,四年多的時光,足以讓一部劇從熱門變成冷僻的壓箱舊款。近期, 《麻雀》 《胭脂》等諜戰(zhàn)劇也在播出,觀眾難免會將幾部作品進行對比,當被問及“在收視率上會不會有壓力”時,李晨表示,“我們其實是拿了四年前的東西出來,跟現(xiàn)在的作品放在一起去比,我總覺得我們可能多多少少是吃虧的” ,這其中也包含著李晨心中的些許無奈,“盡管蘭曉龍的作品本身會有一些超前意識,但是我不知道當時這種超前意識隔了四年還會不會超前?希望大家能夠見諒,確實這是一部四年前的作品。 ”對于收視率問題,李晨也表示,“現(xiàn)在能與觀眾見面,對于我、對于整個劇組來說,我們大家覺得能播出就是勝利。 ”
電視劇《好家伙》中李晨扮演的時光冷酷無情、工于心計,但在生活里,李晨表示自己跟時光“形象天差地別” 。他解釋,在《好家伙》劇組里面做幕后的時候要比做演員的工作量大很多,有時候為了配合拍攝進度,“不得不把一些別人的戲拉出來先拍,然后把我自己的戲往后放,甚至自己的戲插縫、插空去拍,先把別人的戲集中起來” 。盡管幕后工作非常辛苦,但李晨卻是“痛并快樂著” ,他表示,“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