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曲家的“特殊朋友”
在北京指揮的陳燮陽。 (均本報資料照片)
陳燮陽表示:“扶持中國青年作曲家和中國作品,乃至中國的年輕樂團,是一個指揮的天職。只有時刻不忘中國交響樂成長的艱難,花精力去培植新的藝術,才能使我國交響樂藝術一步步繁榮起來,指揮者應該是他們的仆人,而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裁判官。”
陳燮陽說:“中國許多好作品,因為首演不成功就廢了,從此被扔進抽屜或被打入冷宮,沒人去搶救,太可惜了! 我贊同關峽團長力推中國作品的理念,這是中國作品走向世界的必由之路!”
中國交響樂發(fā)展有近百年的歷史。可在世界交響樂領域,中國是個沒有國際音樂大師的國度。大多西方人看待中國作品,認為不過是些具有濃郁“東方情調”的中國作品。西方有評論家曾毫不留情指出:“中國的交響樂作曲家只借用了西方交響樂的空殼,而沒有掌握它內在的邏輯與和聲本質。說他們沒有領會交響藝術的精髓并不過分。”
盡管這種狀況正在改變,但國內指揮在帶團出訪演出時,常常面對一大堆中國作品,感慨成熟的國際化作品太少而憂心忡忡。中國需要更多支持、演出及推廣中國新作品的指揮家。
藝術良知使陳燮陽肩負起社會擔當。他意識到,單靠個人力量,無力改變大環(huán)境,但可從自身做起。年輕時學過作曲、配器、鋼琴、小提琴、擔任合唱指揮的陳燮陽,深知每個領域的創(chuàng)作艱辛。他曾對李凌表示:“扶持中國青年作曲家和中國作品,乃至中國的年輕樂團,是一個指揮的天職。只有時刻不忘中國交響樂成長的艱難,花精力去培植新的藝術,才能使我國交響樂藝術一步步繁榮起來,指揮者應該是他們的仆人,而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裁判官。”
陳燮陽成了作曲家的“特殊推銷員”。幾十年來,他不遺余力,力推中國作品,成了全國排演作曲家新作品最多的指揮家之一。有組數據可佐證:“在陳燮陽執(zhí)掌上交23年 (1985年1月1日至2008年7月5日)中,指揮正式演出總共844場,演出作品涉及256位中外作曲家。其中,國內作曲家134人,作品涵蓋民樂、交響曲、管弦樂、協(xié)奏曲、舞劇、交響合唱等;國外作曲家122人,作品涵蓋巴洛克時期、古典樂派、浪漫樂派、后期浪漫樂派、民族樂派、印象派到現代樂派的各類作品。他指揮上演的外國作品261部,約占59%;中國作品近200部,占41%……”不僅如此,陳燮陽排演了中國作曲家譚盾、陳其鋼、盛宗亮、周龍、陳怡、黃安倫、許舒亞、瞿小松、葉小鋼等幾乎所有“第五代”作曲家的新潮作品。
以力推中國作品為己任的陳燮陽,自1986年開始排演朱踐耳《第一交響曲》后,還錄制了全套《朱踐耳交響曲集》、《朱踐耳管弦樂曲集》,《呂其明管弦樂作品集》全套,電影《焦裕祿組曲》、《鐵道游擊隊》,譚盾的《臥虎藏龍》(唱片名 《離騷》,中央樂團演奏),葉小剛的 《西江月》,陸在易合唱作品音樂會,徐景新的交響合唱新作 《鐵軍之歌》、《春潮》,趙季平的 《古槐尋根》 管弦樂版,改編了周杰倫 《菊花臺》 等大量中國優(yōu)秀作品。這還并未包括大量民樂新作品。
趙季平對筆者說:“陳燮陽先生受人敬重之處在于,一個聲望卓著的指揮家,除了不遺余力地推廣中國新作品外,他對年輕音樂家關愛有加,在全力扶持和幫助基礎較薄弱的省級交響樂團方面,作出了表率。我想,中國音樂界不能忘記他,中國的作曲家們不能忘記他,受到他關愛和提攜的年輕一代音樂家更不能忘記他,因為,他在從事一項幾代音樂家為之努力的偉大事業(yè),那就是:讓更多的中國優(yōu)秀作品走進世界,得到世界認可并廣泛傳播!”
可以想象,如果沒有陳燮陽支持、推崇和排演,一些年輕作曲家的成名作將難見天日;大師們的整套作品也很難問世。對此,陳燮陽卻說:“過去中央樂團有個好傳統(tǒng),設有新作視奏會及新作演奏音樂會,應該堅持下去,這是最好的繼承……中國許多好作品,因為首演不成功就廢了,從此被扔進抽屜或被打入冷宮,沒人去搶救,太可惜了!我贊同關峽團長力推中國作品的理念,這是中國作品走向世界的必由之路!”
半個世紀來,指揮大師還不斷扶持新人、新作、新團。對年輕音樂家,他也幾乎有求必應。這種做派,對一個大牌指揮來說難能可貴。因為新人如果沒有特殊才能,大牌指揮絕不會接受這樣的音樂會。“當年許舒亞的畢業(yè)作品音樂會,是我指揮中央樂團演出的;早年方瓊的音樂會、后來云南的高淑琴等新人的首場音樂會,也是我指揮的。我很愿意為新人提供機會。”陳燮陽說。
2013年,陳燮陽在太原指揮山西交響樂團新年音樂會,邂逅山西省領導。指揮大師以他個人的魅力與聲望,竭力游說省領導,為生存艱難的山西交響樂團獲得了有史以來的第一筆五百萬元資金的支持。
……
廉頗老矣?非也!陳燮陽依然在“滿天飛”,他在為即將成立的蘇州交響樂團謀劃未來。音樂是生命的興奮劑,而指揮大師陳燮陽,活在興奮劑中!